乌云蔽日,凉风阵阵,天气浓郁阴沉的好似浓墨泼过了一般,下一刻便会落下如幕雨帘。

此时甄剑堂内倒是一派亮堂,两侧墙壁整齐放着数盏玉质鹤灯,三三两两的道门弟子聚在一起,品茗交谈,更多一些围着刚刚解释完起因经过的年轻少庄主,前后左右围堵在主位下方,或刨根问底,或热围圈中心的人神情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寒,极有冰山变万里冰河的趋势,那群道士却是一哆嗦,继续奋勇上前,浑身散发着‘我等久居雪山不怕冻’的浓浓无赖气息。

谢岙坐在乌木交椅上,发呆看着甄剑堂外。天苍苍,鸟飞远,排排师侄勤练剑。但见练剑坪上,飘飘满袖随风软,剑锋连绵映光纤,一套剑法同时使出,流转浩荡颇为壮观。

就在谢岙深刻思考自个金刚罩被数量如此多的剑捅穿的可能性时,一身金线黄衫的少年凑了过来,脑袋上头发有几根乱翘,似乎早上起床匆忙来不及收拾。

“师叔要喝柏仁茶还是毛峰?”天阳望着谢岙,手中举着两个白瓷茶壶。

“毛峰。”谢岙语气十分果断。

目前这种状态…急需要降火静心提神醒脑,好为一会的邪佞反派气场做好充足准备!

“我看师叔脸色似昨夜没睡好,不如喝些柏仁养气安神?”白抒远端详一番,望着谢岙紧紧系着遮住大半脖子的领口,挑眉而笑,“如此仲夏之日,师叔怎的捂得这般严实?若是因何事而忧,一会晌午吃饭时,我就陪师叔喝上两杯杏花酿,保证一醉解千忧。”

解千忧…解千忧…师叔目前最大的忧愁就是由你这货引起的!

谢岙盯着昨日把自己劈晕了、此时却忘得一干二净的白抒远,严重怀疑这厮过去就是因为喝醉了才被下了情蛊,想到自己如今衣袍下贴着的符纸,懒得回话干脆哼哼两声。

‘师叔莫要忘了…对他人说的一切话语,我都能借由这符咒听到…’

‘若是师叔多说半字,或是符咒脱离身体,这雷极环定会须臾夺取颈上头颅…’

‘所以…师叔还需谨言慎行…把这一折戏认真演完…’

耳边隐约浮现女子昨夜的轻声慢语,谢岙视线在堂内搜寻一圈,见琴凝然正站在已经快寒成冰川的少年侧后方,柔颜颔首,帮忙应付回答,分流大半火力,就在谢岙望过去的一瞬,那秋水双眸徐徐望来,划过一抹幽萤冷光。

谢岙移开了目光,端起茶碗遮着半张脸。

啧,果然时刻留意着这里。

不是没有方法偷偷摸摸去抱青钧师侄大腿,告诉他目前巴拉巴拉各种困难,求高攻高防高技能的外力支援,但是……没有一种方法,自己能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琴凝然绝对不会发现。

把小命悬在刀尖上,割断那根绳子前,怎么样都要掂量身上的外壳够不够厚。

拼力硬斗,会被秒杀;蓄意逃跑,会被秒杀;暗地里打小报告,更会被秒杀——

所以谢岙准备老老实实配合演戏,直到胜算最大几率点来临。

但愿琴凝然能晚点开局,越晚越好。

“不好了——!玉贤师兄!不、不好了!”一道惊慌嘶声忽而在殿外由远及近响起,一名玉林派的弟子急匆匆御剑落在甄剑堂外,从剑上落下后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踉跄扑地。

谢岙浑身一僵——来得真他姥姥的快!

“何事如此慌张?”玉贤皱了皱眉,高傲上挑双眸露不悦之色,“你不在飞龙阁湖边守着驱邪六件,怎地跑来这里?”

“是、是那君阵内有妖气涌出,师弟们开始以为是残留浊气反扑,不足为惧,不想那邪气忽而增大,从阵内冲出,其他师兄弟和太仓山庄的几名弟子都昏死了过去,就剩我一人前来禀报…呜…啊啊——!”

那玉林派弟子骤然脸色发青,伸手卡着自己脖子,双目赤红,浑身剧烈抽筋倒地,黑发迅速变成浓稠猩红,嘶吼一声,哇的喷出一口血雾。

一道碧衣人影飞快窜出,直掠到那道士身旁,手指点了周身几个大穴,扯开那人的双手。

“此丹可缓心脉,解百毒。”白抒远一抬头,看到一名五霄坛的道长递来药丸,接过来塞入那人口中。

玉贤道长也闪身过来,俯身摸了摸他的脉象,扒开眼皮看看,眉毛拧住。

那弟子又是一口血喷出,敲飞溅到玉贤胳膊上。只见那处衣袖迅速腐蚀,侵蚀了衣服又落到皮肉上,眨眼间的功夫半个胳膊坑坑洼洼,肉烂剩骨,玉贤大惊失色。

一道清寒剑光倏地削过,生生削去了大片腐肉,玉贤惨叫一声,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

“血有妖毒。”云青钧低头扫了眼地上腐肉,吐出几个字。

飞龙阁湖下所君魔邪肆虽都收了干净,然若想彻底破了君之阵,需得驱净了残留的邪浊之气。因而这两日,湖边一直有玉林派弟子守着驱邪仙器‘六明件’,候得三日三夜,浊气散尽,君之阵方才可破。

“怎会有妖气反扑?”堂内众人无不一脸凝重,地上腐肉毒血被施法弄了干净。

“敢问云少庄主,那君之阵内的妖魔邪气真被除了彻底?”玉贤吃下一颗凝血生肌丹,脸色依旧十分难看,语气饱含不善质问。

“道长这是何意?”一道女声从旁侧插来,琴凝然蹙眉道,“这君之阵在我太苍山庄内,若是不除定是大患,我等怎会留有余地?”

“哼,莫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玉贤冷笑道,“这太苍山庄本就奇怪,区区


状态提示:59哟反派也需拖延--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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