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水珠落在谢岙脸上,震得睫毛微微一颤。
下雨了?
上下眼皮慢慢撑开,四周一片昏暗,潮湿的气息似乎顺着鼻尖钻入肺腑,谢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登时一骨碌爬起。
“哗啦~”
锁链晃动声在寂静空间里极为响亮,谢岙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手上脚上都拴着铁链,上面似是涂着某种颜色,在黑暗中也莹莹发光。
“师叔醒了?”
顺着洞壁一处豁口投下的朦胧光线,只见一名眼梢似是含情的凤眸青年正一副懒散模样靠在墙上,一身衣衫像是经历了一番争斗,有些凌乱散开,手中还晃悠着一根枯草。
白抒远这货怎么也被捉来了?!
“你…你…”谢岙张口结舌了半天。
“哈哈…”看到谢岙这般表情,白抒远忍不住低笑,“我看到师叔时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明明不在一起,却都被妖怪捉了来…唉,只怪当时没留心四周…”
青年神色似有一份自嘲之色,又因为光线太朦胧,看不真切,“说来,也都怪我耽搁太久,师叔才会寻了出来…”青年手指弹了弹那根稻草,忽而挑了挑眉,甚是不羁潇洒,“所以师叔莫要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谢岙眼角一抽,目光移到捆着青年手腕的铁链上,那铁链明显比自己的还要粗一倍,“…抒远师侄还是先解决了自身状况再说。”
青年一愣,哈哈笑了两声。
谢岙哼了哼,心中暗自纳闷。
白抒远这般心如细发之人,竟也会一不留神中了暗招?是因为什么才会没留心…
“笑什么笑x老子闭嘴!”一道呼喝从洞口门板外传来,洞内光线骤然一亮,有妖怪举着火把慢腾腾进来,没几步就站在了铁栏外。
头尖身肥,厚唇带须,浑身滑溜,两撇眉毛像是泥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黑鲶鱼化作的妖怪。
“噗——”面对长相如此奇葩的妖怪,谢岙又忍不住喷了。
“你、你竟敢嘲笑老子?!”那黑鲶怪顿时怒了,一张黑脸气的发红。
“几位大人莫要误会,”白抒远坐在墙边,朗朗而笑道,“我们乃是因这洞中无聊,刚才正互开玩笑…大人若是有闲酒,拿来让我等尝尝可好?”
“呸!不过区区凡人,也敢讨酒喝!”那黑鲶怪抖了抖胡须,泥鳅般的眉毛一竖,又瞪了一眼,转身举着火把走了。
刚才被黑鲶怪震撼外表吸引了目光,谢岙这才注意到对面铁栏中有不少道士打扮的人,斜对面的昏暗处似乎还有几名和尚,随着火把光线消失,皆是一闪而过看不清身影。
谢岙眼皮猛然一跳。
如果是只捉了她和白抒远,对方还有可能是一两只妖怪。
如今捉了这么多人,还都分门别类关着,明显是有组织、有智商、有目的、有势力的妖怪团伙!
谢岙顿觉万分头大,正寻思着被捉来的各种可能性,就听洞外传来两妖对话的声音。
“刚才怎么回事?”一名声音尖细的妖怪不满问道。
“嗨,就是那今天下午刚捉的那两个练剑弟子,早知道就不把第二个瘦不拉几的捉来了,闻着又呛鼻子,两个关一起还吵得慌!”
第二个?瘦不拉几?呛鼻?!
该不会是说她——
谢岙低头瞅瞅自己腰间香囊,额角狠狠一抽。
“唉哟,吵是小事,可千万别被那位大人发现了!”尖细嗓音的妖怪咋呼道,“听说那位大人这两日禁制运贩这些道士和尚,要是被发现了——”
那妖怪尾音一颤,显然极是害怕。
“放心,虽说这百花流泉宴连摆三日,可是那位、那位句融大人也不见得来,就算来了也在六重崖上,距离我们这处颇远,绝不会被发现。”黑鲶怪嘀嘀咕咕。
“也是…”尖细嗓音的妖怪呼口气,“大不了一会先把这两个练剑的拎出去卖了,没有和尚道士肉香,也不打眼,尤其那个闻着奇怪的那个,就用他开场子!”
“是是…”
开场子?
谢岙心里霎时瓦凉一片。
难、难道这是要先吃了她的意思?!
“师叔…”一只手搭在谢岙肩膀上,隔着薄薄衣衫传来些许暖意,白抒远在谢岙耳边低低说道,“师叔可曾看清这铁链机关?”
谢岙一愣,连忙凝神一看,只见原本应是挂着铁锁的地方,却被一道暗色绳结绑在一起,这绳结好似由某种植物拧成,隐隐散发诡异气息。
“这是焦菱藤,长在妖界,刀枪不入,仙术难破,俗称‘锁仙绳’,没想到两个五百年小妖手下也会有这种东西,”白抒远手中不紧不慢颠着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子,“不过,这东西却敲困不住师叔,师叔只需要像那日砸扁蜈蚣精般施力便可….”
想到那只被椅子生生砸晕的蜈蚣精、众人傻眼震惊的画面,白抒远忍不住低声闷笑,“总、总之…听这妖怪的意思是把师叔和我一同带出去,到时看清地形环境,再借机行事。”
谢岙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方法可行,虽说金刚罩不能稳定爆发,揍妖的力气却时时都有,仅此一个绳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谢岙便也找了一块最为锐利的石头塞入袖中,又四处找了一把石子塞入浑身上下能塞放东西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那妖怪刚才说的什么句融大人是什么人,呃,妖?”谢岙拍拍手坐下,一脸纳闷,“怎么听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