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仙府偏厅内——
就在谢岙无聊到用小刀雕刻糕点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劳公子久等,倒是贫道的不是——”
只见一名白须老者行了进来,头戴七星纶巾,身穿白羽鹤氅,腰束霞光丝绦,分外和蔼可亲,手中还端着一个丹盘,上面丝帕遮盖,一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谢岙默默把手中雕了一半的独眼兽妖收起,脸上扬笑道,“真人客气了,在下不过稍待了片刻,算不得久等。”
啧啧,这土地公怎地打扮的这般花哨?
二人寒暄片刻,便听这土地公和善道,“诸位即是收妖时路过此地,想必一路疲顿不已......来者是客,相逢是缘,贫道自是要好好招待,诸位不妨在此地多住几日,休整调养一二。”
谢岙这厢拱手道谢,心中却是犯嘀咕。
怪了,是所有这土地公都这般好客......还是这一位有何见不得光的目的?!
“贫道这里也没什么其他灵果仙物款待,倒是有一颗灵根生成的宝树,上面结着土仪素果,吃了可壮体补气,”土地公笑呵呵掀开丹盘丝帕,露出一个果子来,“贫道摘了一个,先与公子尝尝鲜。”
那果子玲珑赤红,似捏一下就会吐出朱烟,一看便是不凡灵果,谢岙本就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此时更是不敢莽撞吃下,只得挤出一个干笑道,“......我之前收妖时受了些许内伤,气息未顺,如此吃这灵果怕是不好,枉费真人一片心意。”
“哈哈哈,榭公子不知,我这灵果无论何时吃了都不伤身,只有回气之效,” 土地公捻须笑道,“公子大可放心吃下,这土仪素果会让伤势好得更快。”
“这、这......”谢岙硬着头皮瞪着盘中仙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若是再三推脱引起这土地公不愉,影响了再次开启秘境的重要任务,自是不妙;
可若是这仙果真有问题,自己吃下去再出现奇怪的反应怎么办?!
就在谢岙百般纠结时,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啧,你这呆子犹豫什么?这般果子吃了便是——”人形青龙大模大样越过门槛进来。
谢岙定眼一看,只见其后竟是一妖一灵迈步而入,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紧张度顿时直飚最高点,不由抖着爪子端起一杯茶。
若来的是青钧师侄也罢,偏偏是这三只!
谢岙仰头便是半杯凉茶压惊。
那土地公也是奇怪,见众人前来拜会,脸上却是浮出古怪神色,僵笑着道,“想必这几位侠士便是与榭公子同来之人,不知怎么称呼?”
句融坐在首位下方,气度却似浑脱于鸿蒙始判,雍容盖天下四大部洲,优美薄唇清晰吐出几个字。
“我是榭大。”
“噗——”谢岙一口茶喷了满地。
厅内刹那一片寂静。
“什么?!”青龙大爷火烧尾巴般蹭的跳起,金眸喷火,“你这赖——”
“我是榭二。”白衍扬眉一笑,迅速开口,截断青龙露馅之话。
“原来几位是兄弟......”土地公恍然大悟,左瞅瞅右看看,只见这边凤眼青年雅致如烟月,那边白衣杏袍之人气度华美绝伦,就连这语气粗鲁的青年也是容姿瑰丽非常,不过......
土地公想到之前在竹林里偷看时(?)见到的负剑少年,当真是骨清神玉,一身清华,如今虽未出现,土地公心中却是暗自比较一番,呵呵望着人形青龙道,“听我那不肖徒儿说还有一位弱冠之龄的少年人,依照年龄来看......想必那位是榭家老四,这位是榭家老三?”
青龙大爷脸色忽晴忽阴,忽黑忽绿,最后鼻子里狠狠哼了一声,瞪了谢岙一眼。
“咳咳咳......”谢岙呛在喉咙里的茶水还在不断翻滚。
“既然各位是捉妖时路过鄙府......兄弟几人又都是捉妖之人,不知是何世家?” 土地公两眼藏着精光。
“斩妖除魔。”一道冰寒之声从门外传入,字字冰风阵阵,冻皮冻骨。
“斩妖除魔?这世家之名倒是通俗贴切,有趣、有趣!”土地公见云青钧沉步入门,热切神情空前高涨,“想必这位便是榭四,果真年少有为,怀揣大义于胸,一身霁月清风、冰壶秋月之天授正气!”
这边土地公夸赞的滔滔不绝,那边云青钧望了谢岙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榭......四?”
谢岙只觉在那目光之下,刚刚从喉咙灌下去的茶水就在肚子里结成了冰块,嗓子眼里直冒凉气。
幸而这土地公没再多问,寒暄一二,便叫来小童备下吃食,说是另有他事暂且告辞。
在诡异气氛中,谢岙迅速刨碗吃饭,末了听白衍说这土仪素果于身体确有好处,这才放下心来嚼吧两下吞了,摸着肚皮去小憩片刻,以便为晚上的行动养精蓄锐。
...
团团迷雾如烟飘散,露出前方一片光景。
谢岙只觉那景象似近似远,似实似虚,似真似假,四周恍若皆是琪花瑶草,灵藤仙树,弥漫五色烟霞;不消片刻,又忽然变成另一番场景,朦胧大殿散出霭霭金象,殿前长庭宽如遍布霄汉,弥久如千纪万旬。
殿前浮云长庭上,一人垂手静立,一身弥云仙气,澄怀寒净如九霄星月,流淌千般韶光,白虹拥世尊。
“重岫,你可知错——!”一道洪音自殿内传出,雷霆之怒沉蔓天界。
“弟子不知。”那人嗓音浑若璞玉,不惊不惧,不怯不畏。
“你不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