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青来之前并不知此处竟是朱立升的房子,还以为是近似于农家乐那种呢。若说她原本不过是半真半假的想避开朱立升的搂抱,那此刻她也真正疑心起来。二人分做两路向外去寻,寻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寻到什么可疑人物。重又回到庄户院内,切好的狍子肉已凉透了,二人哪里还有心情?
许半青有些可惜那些狍子肉,便说道:“要不咱们把肉再热热吃吧。”
“已经凉了。”朱立升暗暗咬了咬牙,“再说咱们原本是想着避开那些烦心事,好好逍遥自在一天,竟然还有人在这鬼鬼祟祟的偷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是尽早离了这里的好。”
许半青也明白,再在这呆下去,说不准那人什么时候又来偷听,这才是运气好被自己先发现了。若是运气不好,万一被那人听去看去什么,总是不大好。便点点头,按着朱立升说的,率先骑着流云回了城。
朱立升却将火浇灭,又略微整理了下,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走。临走前又望了一眼那盘子,回身将许半青方才用过的筷子揣入袖中,至于那盘肉,就便宜了那看房子的一家吧。
自那之后,许半青与朱立升每次外出,竟然都能察觉到有人尾随在后,别说许半青不自在,就是朱立升也觉得十分诡异。可一旦去寻那人踪迹,就寻不到了。无奈之下,二人只得重又窝回石榴胡同,轻易也不到外面去相会了。
不过新的麻烦也接踵而来。
许半青并未把朱立升发现自己性别的事告诉给杨氏。毕竟是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是对自己母亲,也难免有些不自在。因此对于朱立升频繁到访的事,杨氏只当是同僚之谊。每次朱立升一来,两人就躲在房中窃窃私语,许半青又向来不叫下人进自己的房,杨氏就觉得孤男寡女的有些不大合适。但许半青毕竟是男儿身份,她总不好叫朱立升离自己女儿远点。这日见朱立升又来了,便独自一人端了盘点心走了过去。
许半青的小院门口只有柳二丫一人,正裹着棉袄坐在院门口晒太阳。见了杨氏,柳二丫忙站起身来要请安,杨氏摆摆手,示意她噤声。
柳二丫自然也不会问,只眼巴巴看着杨氏端着点心凑近房门。
杨氏一靠近,就听到许半青说道:“我功夫自然是差的,不过上次咱们也没分出胜负吧?”
“上次自然是我让着你的。不然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去?”朱立升凉凉的说道。
许半青不服气,站直了身子问道:“你让着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朱立升见她不服,自然也不肯相让,说道:“不过是怕你受伤罢了。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
“谁弱不禁风了?”许半青承认自己是偏瘦型的,但万万没到他说的那般不堪。
朱立升轻笑出声,拿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才说道:“那我问你,若是我当时不放手,直接将你左臂一拧,你的手可还在自己身上?”
许半青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你若不放手,那我的右手可就劈在你脖子上了,谁受伤还不一定。”
朱立升原本不过与她玩笑罢了,见她认真起来,也不由坐直了身子:“就算你手刀劈中我,你的胳膊也还是要被卸下来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想想?”
许半青作势按着当日的力度一挥手,“你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不能算数。”
“实战中哪管什么两败俱伤?若是我挨得你一下,能卸下你一条胳膊,那接下来我再攻你左肩伤处,你只有一只右手,如何拦我?除非……”
许半青听他只说一半,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下了狠手,直接就将我打晕。”朱立升顿了顿,上下打量她几眼,这才又补充道:“不过看你的样子,恐怕很难做到。”
杨氏在门外听着二人乃是切磋招式,登时放下心来,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二人立时住了口,许半青将门一拉,见是杨氏,笑了起来:“娘,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