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青闻言忙低了头。
苏蔷却不依不饶的道:“也不知是哪位教导的你,既然在宫里当差,怎么对宫里的规矩却一无所知?”
“我前段时间因为落水病了一场,从前的事都忘了……”许半青并不知侍卫的规矩该是谁教导的,不过推测可能跟朱立升有些关联,忙辩解道。
“荒谬!”苏蔷斥道:“既是规矩都忘了,原就不该到宫中当差!我看你还是回去好好学学再来吧!”
这时丽嫔却干咳一声,苏蔷立即噤了声,退后了半步,只眼睛仍死死盯着许半青不放。
“你说你把从前的事都忘了?”丽嫔淡淡的开了口。
“正是。”许半青哪敢再抬头看她神色,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答道。
丽嫔只“唔”了一声,又不再说话,略有些疲倦的样子,拈起一颗紫红色的葡萄在指尖把玩。半晌,才说道:“今日有些乏了,苏薇,替我送送许侍卫。”说完,便半闭起眼睛来。
站在门口珠帘处的女子福了一福,轻声应道:“是。”
苏蔷见状,背着许半青对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微微颔首,这才走到许半青身边:“许侍卫,这边请。”
许半青无奈的站起身,早就该想到了,丽嫔把自己叫过来,肯定是变着法又敲打自己一番。之前还以为是为了万混子的差事,现在听了尤宝的话却知道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了。只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虽然她猜不到,但也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若不是自己刚好穿越过来占了这个身体,搞不好那原主就一命呜呼了。丽嫔手上就相当于已经染上一条人命了,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最清楚不过的。
苏薇却并未带着许半青从原路返出去,反而带着她向丽景苑的正门方向走去,一路上不知穿过多少帷幔,总算是出了丽景苑。
许半青望着头顶的天空,微微呼出一口气,今儿又算是平安度过了,明天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似是听到她的叹息声,那叫苏薇的宫女掩口一笑,问道:“许侍卫,方才很紧张吧?”那声音柔柔的,十分悦耳。
许半青闻言扫了她一眼,苏薇和苏蔷不知是什么关系,五官略有些相像,只苏薇看起来眉眼带笑,不若苏蔷那般严肃,倒让人升起一股亲近之感。
苏薇见她不说话,也不恼,只柔柔一笑,“丽嫔娘娘就是这样的,凡事只说一两句,其余的都要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去猜,其实她没有什么恶意的。”
没有恶意……许半青几乎要翻白眼了,丽嫔对她还没有恶意?那她怎么就没感觉到善意呢?
苏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声音仍不疾不徐,“其实丽嫔娘娘还是很关心你的,我们丽景苑今秋还没有吃过鲈鱼呢!只是她向来习惯了少言少语,未免看起来有些严肃罢了。”顿了顿,又一脸好奇的问道:“我上次听你说已经好了,怎么又突然把过去的事情全忘了?”
“额,之前因为急着想回来当差,所以就说好了。”许半青擦了擦额角,小心翼翼答道:“其实身子上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醒了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名字都是我娘告诉给我的。”心里却暗暗腹诽道,关心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别说丽嫔是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就算真的是,这种关心她也不想要。
苏薇点了点头:“那倒是真的。像我们在宫里当差的,最怕的就是生病了,若是小病三五天就好了还好,若是拖得久了,差事就没了。你们男子还好一些,不在宫里当差,还能寻些别的营生,我们做宫女的,若是丢了原本的差事,就不知会被指派到哪一处去,每年因被主子寻到错处或是因为大病初愈而被送到洗衣房的不知凡几。就算有幸能出宫回了家,左不过是备一副嫁妆罢了。”很有些感慨的样子。
许半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一种推心置腹的味道?她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看我,光顾着??铝恕!彼辙彼剖强闯鏊?囊苫螅?婵诮馐偷馈?p> 许半青干笑一声,只说道:“从前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家里父母叫我回来当差,我就来了,万幸有同僚照看着,倒没出什么差错。”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道中,苏薇手一指:“喏,你沿着这里一直走,不要转弯,正前方有一道大门,你和守门的打个招呼,让他们告诉你怎么回去。”抿了抿嘴笑道:“我可走的有些累了,要先回去了。”
“多谢多谢。”许半青拱拱手,看着她摆着柳腰走远了,这才皱了皱眉,看样子这个苏薇是来打听情报的了,希望她能把话带到丽嫔那去,从前的事她是真不记得了,只盼那丽嫔能放她一马。只觉得丽景苑这一趟,比巡逻三个时辰还要累。
正要抬脚顺着苏薇指的路回去,就听到前方远远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许半青辨别着方位,大概是要从前面自己必经的一个路口经过,也不急着往前走了,如果是巡逻的队伍,自然不能挡住人家的路,等他们巡逻过来再穿过去好了。
等她不紧不慢的踱到路口,却正见到一队人拥着一抬肩舆走到路口,忙停住脚步。能在宫里乘肩舆的,不用说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避一避的好,不然万一和哪个贵人撞上了,她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又不知该行什么礼,岂不是自寻麻烦?只得转过身重又避回巷道内。
刚转过身,就听那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