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那店小二不是说这地方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没什么人知道吗?许半青心中一凛,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若是让自己的亲爹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赤身在这里,那就太有黑喜剧的效果了。
之前那声音就问:“主上,难道就叫咱们的将士眼睁睁看着大淮的人欢欢喜喜的过年吗?”
乞颜保沉默了一会儿。
那声音又道:“等到他们过年的时候,咱们正好趁着他们松懈时给予致命一击,从此咱们大齐的百姓也能过个安乐年了!还请主上不要心软。”
乞颜保就叹了口气:“你说的在理。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会叫荼城这边准备一下,不日出发。只是还得想个由头,万不能泄露出去。”顿了顿,又问道:“你上次查到大淮的人潜伏在荼城,可查出眉目了?”
“回主上,最近只有两个大淮的商队进城,却是各自与当地不少官员有过往来。具体如何,还要挨个细细查去。属下以为,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那声音肯定的答道。
乞颜保“唔”了一声,半晌道:“先揪出一个,杀一儆百也就算了,其他的,等平定下来再收拾吧。”
“遵命。”那人应道。“另外属下还注意到有两个人十分可疑,是随着大淮的商队进来的。一个不住打探与大淮的建云公主有关的事情,另一个则多次与您府上的黛琪姑娘往来。不知主上有何决断。”
许半青听着,晓得那与黛琪往来的应该是指自己了,至于另一人,大概就是白炎锡了。心中暗暗警惕起来。她倒是不怕的,反正她和乞颜保之间的父女关系也已经揭破了。不过白炎锡的行踪既然已经泄露,就不好再在这边停留了。就盘算着等会儿寻了机会去警示白炎锡。
乞颜保与那人又商议了些如果掩了行踪。先占了凉州附近的几个村镇,再绕路将凉州府团团围住的事,许半青只听了个大概,也一一记在心里。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没了动静,许半青就立即叫刘依纯:“咱们马上回城去找白炎锡,然后一起离开荼城。”
刘依纯也知事关重大,潜入水中捞出之前丢掉的衣服,幸而衣服被潭底的水草挂住,并未漂远。二人随意拧了拧衣服,穿上湿衣。又回到巨石上各自披了外面的大衣服。许半青盯着地上的脚印,暗暗庆幸起来,乞颜保他们是从另一个方向进来的。并未看到他们丢在这边的衣物和马匹。
回城的路上,刘依纯尚有内功护体,身上衣服很快就半干了。许半青却是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只强撑着不说话。到了客栈,就打起喷嚏来。刘依纯连忙吩咐人去煮姜茶给她。许半青就摆摆手:“这些事我自己来。你快叫人去找白炎锡,你这边的东西也要赶紧收拾了,咱们马上就启程。”
刘依纯皱了皱眉,虽是放心不下,也只得依言而去。
许半青回了房中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收拾了行囊。去了刘依纯房中。就见到她那件青花瓷云纹的女装早已被洗净,正搭在刘依纯房内的屏风上,也一并塞入包袱中。
刘依纯也走了进来。收拾起行装:“已经叫关家磊去找白炎锡了,咱们这边商队也收拾的差不多了,等他们回来就出发。”
许半青却皱着眉想了想:“咱们不能从东门走。也不能走平时走的商道了。”
刘依纯点点头,沉吟道:“多带些食水,一路不停的往咱们发现水源的地方走。不眠不休两日应该能赶到。”
许半青就点了头:“咱们直接去凉州吧,这些事。总要跟凉州府的守军说一声才是。”原本她不该管这些的,只是乞颜保打的却是先占领村镇的主意,到时少不得又要有许多人遭了殃。
刘依纯原不欲与官府打交道,只是见她一脸坚持,只得应了下来。
说着话的功夫,白炎锡匆匆赶来。
“炎锡,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咱们得尽快离开荼城。”许半青就将自己在城外所闻讲了一遍,只略过自己为何会到那地方去。又问道:“荼城这边你可还有什么公务要交代。”暗示白炎锡吩咐龙卫在荼城的人,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战事平定下来再说。
白炎锡想了下,与许半青约定在荼城南门见,便出去寻人交代后续事宜。
刘依纯与许半青轻装上阵,将货物全部低价转手给客栈掌柜,货车乃装满食水,便缓缓向着城南门出发。到了城门外,白炎锡已一人一骑候着,一行人也不多说,就上了路。
因是凭着刘依纯与许半青的记忆走,一路上并无任何参照之物,也颇费了一些周折,直到第五天才寻到那处水源所在。那几只大小萌物似是在水边做了窝,正撒欢一般在水中嬉闹。
见状,许半青连日来焦急的心情也舒展了一些,微微笑了笑,却是掩不去心中的惆怅。回头望望早就不见踪影的荼城,她大概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过去了吧?而她甚至都没有唤过一声父亲。
刘依纯与白炎锡并肩而来,对她说道:“大家都累了,在这歇一晚再走吧。”
许半青不无不可的点点头,其实心里却十分焦急。只是这些人只是雇来的商队护卫,这几日不眠不休已是十分辛苦,还是刘依纯加了价钱的份上。若是再不顾极限的赶路,不说人能不能受得住,恐怕商队中有人会有意见。此刻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等到了凉州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六,还有两天就是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