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撑!”郑无邪放下碗筷揉着肚皮。
外头天色已晚,恰巧来了催促的人。说是那盛典已经结束多时,而且气温骤降,把圣女那样长时间安放在祭台之上,是大不敬。
“走吧走吧,一群老头子,可真难伺候。”郑无邪对这样的催促十分不满,“正好你们也来了几个人,帮忙搭把手,抬着这几根木头一起去吧。小心点啊,千万不能摔着。”
郑无邪是个雁过拔毛的性格,这几个人既然来催促我们,自然就正好用上。也就是大山里的人老实,若是搁在山外,估计他这么说话,可能还真没人买账。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这大晚上,就算是祭祀已经结束,祭台这边仍然热闹非凡。大祭们没有离去,他们依然站在祭台上,连位置好像都没有丝毫挪动。底下那些苗疆的汉子们没有离去,围在祭台下面,担心的看着依然倒地不起的圣女,我们过来时候不少人对我们投来愤怒的目光。
同样没有离去的,还有仝老三那些人,他们下了祭台,站在一群笑声交谈,在我们过来时候立刻将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仝老三率先出声嘲讽:“在王八壳里缩了一中午,现在终于露馅了吧。要我说,咱没这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打肿脸充胖子,你担搁的不是自己时间,是大家的宝贵时间,大伙说是不。”
仝老三有个毛病,但凡有事儿,边然要拉上一帮人陪绑,用此以壮军威。郑无邪私下里评论,说仝家人自以为这是一种睿智的表现,而其实那些老人都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家实力不自信组做法。有智慧有能力的,除非是别有用心,否则不会受到这样简单的蛊惑,而那些想要抱上仝家粗腿的或者无能之辈,又不能带给他们这些世家大阀任何伤害。偏偏仝家人自己却好似从来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一直都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同样的招数用多了,是会招人烦的。”这是郑无邪最后给下的结论。我一开始看着仝老三,就觉得有些烦,现在听到他说这种话,偏偏还有几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附声叫好,便更加觉得他烦。
“一只猪找了一群猪,可终究还是猪。”郑无邪不留情面的话,又给仝老三憋得没声了,倒是雷仁耀,他跟仝老三之间不管怎样,还算有些交情,好心劝道:“老三,大家应该互相照顾,不要总是这样。”
仝老三冷哼,并不领情,雷仁耀给自己弄了个难看,脸色也不是很好,最终气得一甩袖子,低声给我们说,仝老三这种不识大体的货色,应该往死里整。
其实仝老三之前,有句话是说对了。雷仁耀这家伙,好像还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有时候做起事来,要比郑无邪更绝更狠。
“快些吧,让圣女夜晚还躺在这里,可是大不敬。”最终上溪大祭出言催促,我们径直上了祭台,这次到像是没有了那种能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催眠状态的东西。
“我跟无邪下去,你们在外头等着。”等三根刻满了纹路的椽木搭建在一起,变成一个简易的好像随时都会倒塌的木门,我对其范存虎雷仁耀他们交代。
雷仁耀不能下去,这是刚刚我在路上了解到的。不光是雷仁耀,他们整个雷家的子嗣,一辈子都不能踏足那个世界,这是他们的家规,其中好像有某种不能对外人说的忌讳。
“在外头要看好了,千万不能让这木门塌掉,不然我们会困死在下面。”郑无邪看了我一眼,他应该是了解了我心中的想法,最终没有坚持,让我跟他一起下去。
“我在门前站着。”范存虎开口说话,把自己身上背着的朴刀从背上拿了下来,又把包裹的粗布去掉,露出了漆黑得没有半点杂色的刀身跟那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刀刃。
“放心下去,我们也在门口站着。”雷仁耀也表态,他折扇合在手中,对我们承诺很是认真,而他的两个小兄弟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郑无邪取了小圣女头上一缕乌黑的头发,又给三根椽木的连接分别贴了两张早就写好的黄符,那种好像要贯通两个世界的神秘力量再次出现,我又感觉自己好似站在一张很薄的白纸之上,而这张白纸似乎正在折叠。
这又是属于空间的范畴,若是让王胖子那几个兄弟在场,一定会欣喜若狂的进行研究。
“走,下去!”郑无邪掏出透明的小玻璃瓶,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一头扎进了木门里,身体瞬间消失。
我也喝了雷仁耀提供的这种东西,滋味很不好受。在无色液体从喉咙才刚刚滑下去的时候,我便感觉通体冰凉,一瞬间好像是变成了灵魂状态有遭遇寒冷,让浑身有种过电般的酥麻。
忍着难受,我紧随着郑无邪跨入了门内,心里有些紧张。肯定紧张了,毕竟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要是说完全古井无波那是哄鬼的,这要去的不是某个地面上的地方,而很可能是纸张那不见阳光的背面。
“我们这算是下了阴曹?”精神恍惚之后很快清醒过来,那种服下无色液体的不适感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里好像更加如鱼得水。
我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两边是一片模糊,各种色彩扭曲在一起显得十分妖异斑驳,让人光是看着都心里一阵阵发慌。而我跟郑无邪则是站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小道没有什么拐弯,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前方一片雾霭蒙蒙。
“这可不算是阴曹地府,下面没有这样温和。我们现在是在去阴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