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十一点三十分到了紫桐别苑,堪堪十二点整,便把车停在了一处没有招牌但却坐落在商业区的店铺门前。
别的店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煞是热闹,而这家店门前,却是门可罗雀几乎不见人出入。
我有些奇怪的问吴怀:“老吴,这是什么地方?”
吴怀也皱眉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卫义只是告诉了我门牌号,见鬼,怎么都不见一个在外边迎接的人。”
在商业街这种本应该繁华的地方,却出现了这样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清冷铺面,而且竟然还只是开了一扇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小门。
“下马威么?”我冷哼了一声,正如吴怀所说,那人还真是够嚣张的。
在过来的路上,吴怀把他了解的情况详细给我说了遍。其实说是详细,也不是很详细,因为吴怀对那个幕后老板了解的夜并不多。
他想收购的那家古玩店,原本掌柜跟吴怀是认识的,而就跟在我露面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吴怀就是郑氏的老板一样,吴怀也以为那个古玩店的掌柜就是那个古玩店的拥有人。直到后来他约对方出来谈这个问题,才知道实情并非这样。
“东家,要不我们走吧,这家不谈也罢。”吴怀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气愤,对方这怠慢的态度未免太过无理,不管怎么说,他吴怀的名字,在长安古玩界也算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现在却被人公然削了面子,也无怪他这么生气。
我摇摇头,看着那扇只开了个小门的红木大门,说道:“不,得谈。不但要谈,而且一定得拿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我没有应约倒也罢了,可现在既然来了,连人都不见就这么扭头走掉,未免有些灰溜溜的意思。
“那……”吴怀有些拿不定主意。
“下车,进去。”我掀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范存虎背着他背后那把被粗布包裹着的朴刀,一溜烟从车上蹿下紧紧跟在我身后。
吴怀动作稍稍慢一些,我站在门口等了几秒,他才跟上来走在前面,有点给我开路的意思。
从小门进去,是个宽大的走廊,走廊两边五颜六色被壁画填满,在灯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洗的看到这些宣扬暴力的壁画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看着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皱了皱眉,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壁画就给我一种很不顺眼的感觉,处处充满着一种社会混混的气息。看来这里那个古玩店的幕后老板,还真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走廊不算很长,二十米左右,面前就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玄关,吴怀继续走在最前面转弯朝着下方走去,却在入口遭到了阻拦。
这就是一群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十七八,十八九岁的年纪,五颜六色的爆炸头,上面穿一件时下正流行的西服,下身却搭配着一个很‘潮’的,穿在腿上跟裙子一样的喇叭裤,这种不伦不类的装束,看得我表情怪怪的。
说实话,以前在渭城,也跟不少混混打过交道,但是在渭城那片地方混混虽然也是一身痞子气,但是觉得不会有这样怪异的装束,他们顶多是光着膀子,再往身上纹一个凶神恶煞的玩意,相比于面前几人,看着又阳刚气多了。
“哥几个停停,看着是生面孔啊,来这里干什么?谁介绍你来的?”
为首的黄毛学着交警,打了个停的收拾,然后歪着脖子一摇一摇的发问。
“让开,我来谈生意。”我看着黄毛实在是觉得不顺眼透了,所以没给好脸色,直接出生呵斥。
黄毛脸色一变,他嘴里正‘哟嗬’一声,他旁边一个绿毛却拉了拉一番耳语,黄毛又看了我们一眼,给绿毛说道:“你进去问问。”
“哥几个来这里谈什么生意呀?”黄毛稍稍缓和了态度,身体不再摇晃,但头还是歪着,把身体靠在了楼梯的扶手上。
我看了他一眼,站在楼梯上没有搭理,吴怀不说话,而范存虎本身就是个闷葫芦,自然也不会多话。
黄毛讨了个没趣,他撇撇嘴,兀自给自己嘴里塞了根香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了起来。
没过多久,绿毛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他的头上有些汗水,又趴在黄毛耳边说了几句。
黄毛立刻笑逐颜开,他把烟往地上一扔赶紧用脚踩灭,然后弯腰一副狗腿的样子。
“几位请,几位请,你们早说是义哥的客人嘛。”
吴怀看看我,没有搭理黄毛继续走前头,我们三个人鱼贯而入,之有一个绿毛跟在旁边一边陪着笑一边带路。
跟玄关上的安静不同,刚刚走进入口左拐,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冲天的酒气跟靡靡之音,印象里面绵柔得近乎呻吟的歌曲,舞台上一桌暴漏胸前白花花一片的舞女,大厅中大大小小的桌子各式各样的人。
有人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一脚踩在板凳上对着台上那疯狂扭动腰肢的舞女们一阵狂吼,有人趴在台下不停把脸往前贴似乎是想要看清楚那些短裙之下的无限风光。
乱!来来往往穿梭在其中的男男女女的人,给人的感觉都很乱,这简直就是一个群魔乱舞之地,怪不得门口连一块标识都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我终于有些厌恶的皱眉说了句。
吴怀看着面前的场景也下了一跳,他强撑着走在前面,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已经是怒火中烧。
哗啦!
本来就已经足够吵闹的人群一瞬间掀起了更大的声浪,男人们发出狼一样的吼声,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