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在老宅里长大,虽然已经很久不曾过去,但对那里的情况依然十分熟悉。
老宅在华州所辖的一个小镇上,我驱车回去,依然还有许多叔叔伯伯,大妈大婶都还记得那个小毛头的我。
“这不是小桥么?一转眼张这么大了!”
“刘叔,是我。”
“小桥你这多少年都没回来过了,你爸还总说你没时间。快来婶子家里,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婶,等我下次回来吃,我回来就拿个东西还得赶紧走。”
淳朴的民风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十几年前那般。而两旁,有大大小小的孩子,好奇的站在自家大人身旁看着我,对我这个离家多年的同乡显得十分陌生。
老宅是孤立在小镇另一端的,并没有跟这些镇上的居民房混杂在一起。它就那么静静的伫立在山下,经历了不少风雨的沧桑,依然独居在那处,显得有些超然物外。
打开门,让我惊奇的是,这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灰尘堆积了厚厚一层,虽然比不得平常有人居住的屋子那般干净,但是乍一看去,院里也十分整洁。
就连放在院里的小石桌跟石凳,上面的灰尘也仅仅只是薄薄的一层。
应该是父亲或者母亲,经常过来这边打扫吧。母亲不愿意在老宅居住,她说她害怕,但是她跟父亲却对这个老宅子有种别样的感情。
我小时候生长在这里,而父亲则是在这里成长了几十年。至于母亲,她嫁给父亲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母亲提起爷爷跟奶奶,语气中永远都有些舍不得。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母亲总说,爷爷奶奶是好长辈,对她很好,甚至要比对父亲都好。
看着院里一紧高耸的树木跟繁茂的树冠,我记得在我小时候,这树木才细细一点。父亲说这是在我出生那天,爷爷亲手种下的,它跟我一起成长了十几年,后来又独自生长了十几年。
“一转眼,物非人非啊!”在院里流连了很久,我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老式的土木房结构,屋子是一个蓄水池,而正对着的屋顶并没有封闭,留着一个比蓄水池更大的口子。阳光可以从上面洒下来,雨水也能从天空直接撒入这个水池子。
走过一间间屋子,熟悉的摆设让我回忆起了尘封在记忆里很久的东西,那时候在这里跟一群小伙伴没少玩闹。
而爷爷奶奶居住的那个屋子,一把老藤椅依然摆放在屋子中央,甚至连当时放置那个花瓶的小架台都没有移动。
看着这个小架台,我心里一愣。然后慢慢退出去关了房门,看着屋外的一处横着的木梁。
就是这里,在那天忽然悬下了一根白绫,然后魔怔的奶奶就在那条白绫上与世长辞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音乐还看到过她模糊的影子在屋梁下徘徊,应该是对我笑了笑吧,却把当时的我吓哭了。
我哭出了声,她好像着急了,想对我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就消失在了这里,再没有在我的视线中出现过。但小时候的我会常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想来,应该是想家的奶奶,回来看偷偷看我吧。
心里一瞬间涌出了一种愧疚,我就站在屋梁下,闭着眼睛想着许多事情,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奶奶,对不起,小桥很久都没来看你们了。”睁开眼睛,眼角好像划过了些凉凉的泪水。我心里一时间觉得很乱,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心理,把我憋得慌。
又是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了奶奶给我说话的声音:“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你这孩子,从小就不省心,现在还让奶奶操心呢。”
“哪有,我现在可让人省心了。”我回答了一句,却再没听到什么声音。
甩了甩头,我想着自己可能是太动情出现幻听了。想想也是,距离奶奶辞世,这都多少年了,老人家的魂肯定早就离开这里去了死人的世界。
但我还是决定,等会一定去奶奶的坟头看看她,还有爷爷。
说起来我也算是够不孝了,连他二老的坟头竟然都已经好些年没有去过。
书房在后院里,没有跟平时住的这些房子连在一起,而是隔了能有一米距离,单独盖起来的一个屋子。
小时候倒是经常给书房跑,但那时候也只是进来玩乐。小孩子的天性,注定了我不会认真的在这里坐下,也不曾籍。
咯吱~
掀开房门,房间里面倒是干干净净。这里采光十分好,比起居住的屋子亮堂了最起码一倍。
父亲说让我来书房看看,可并没有告诉我让我看什么。所以我只能静下心,慢慢在书架上翻找一些书籍,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书架上的书种类很多,大多数是跟古玩有关的,当然,不是那种普通的鉴定书籍,而是牵扯到一些牛鬼蛇神之类很隐晦的东西。
这样的书能从按个混乱的年代保存下来,想来也是殊为不易。听说那是个乱世,凡是一切能跟牛鬼蛇神扯上关系的物件,都会被砸个粉碎。
这也亏得这里淳朴的民风。要是放在别的一些地方,恐怕就是有错杀无放过,也会强行把这个知识宝库砸个稀巴烂。
让我觉得有趣的是,这里并非全都放的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一些秘本跟学术性的书籍,还有一些志怪类型的小说,不说别的,光是聊斋就有好几本,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说作品。
我翻过厚厚的四大名著,一点点找遍了整个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