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嗅到了菜香,几步跨到餐桌前,看了眼一桌子丰盛菜肴,问傅泽:“这都谁做的?”
“我做的!”鱼唯小得到过指令,太后这样问的时候,要义无反顾跳出来承认。
“这油焖大虾和天沐大酒店做得倒是一模一样。”傅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
鱼唯小的脸都白了,偷偷瞄傅泽。
“天沐大酒店的大厨曾向鱼唯小请教过做虾的秘方。”没想到傅泽居然不知好歹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太后是他亲妈啊!他当他妈傻的吗?
“做得这么油,不知道我血脂高吗?”傅老夫人倒是没再在菜的来源问题上刁难下去,却转向了菜的口感。
鱼唯小翻了翻白眼:心忖我丫的还真是不知道你丫的血脂高!
于是指了指旁边几道绿叶子的,颇利落地回了句:“您要嫌油可以吃蔬菜。”
“你当我吃斋念佛的嘛竟然逼我吃素?”傅老太太一下子就沉了脸。
难怪血脂高,这么爱吃荤的老太太,活该一身赘肉都快撑破了那件修身连衣裙。
“那您要吃什么,我给您现做还不成吗?”鱼唯小隐忍怒意,放下架子坚守着耐心。
果断被傅老太太觉察出了不情不愿:“瞧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不乐意,滚出去就是,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嘿!这老太婆还耍起大牌来了?
鱼唯小当即咽不下这口恶气了,本来就为自己的选择矛盾纠结,既然老太太更纠结,那就破罐子破摔一拍两散得了!
眼看她马上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傅泽抢先一步把毛豆抱了上来:“豆儿长大一岁怎么反而越来越不懂礼貌了?奶奶来了叫过吗?”
毛豆想了一想,大约觉得不能白叫,便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奶奶,礼物!”
大孙子撒娇,傅老太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呦}年才给了个大红包,这会子又要讨礼物了,我的宝贝豆豆啊,就会打奶奶的主意!”伸手接过毛豆抱在怀里,再也不屑看鱼唯小一眼。
傅泽刚准备将气鼓鼓的鱼唯小安抚一番,傅老太太一句话又把他也招了过去:“吃完饭陪我走一趟方家,阿泽。”
傅泽一听这话不愉快了:“为什么又要去方家?”
“什么叫又要去}年的时候你去了吗?就我和你爸到方家拜了年,你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傅老太太更不高兴,“你不知道人家可婷为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在家里,结果你却没去,叫人好一顿失望!”
傅泽看了眼鱼唯小。
鱼唯小沮丧地低了脑袋。
看来即便傅泽给傅老太太打过预防针,傅老太太也完全没把鱼唯小放在眼里,照旧认定了方可婷为她的准儿媳,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可婷有什么好?”倒是毛豆说了句公道话,傅老太太虽不忍心凶他,但仍是板起脸来:“不许这么没礼貌,叫可婷阿姨\快,就是可婷妈咪了。”
“我才不要!我要鱼小唯做我的妈咪!”毛豆最为大胆,什么话都不避讳,傅老太太的脸色愈发黑起来,干脆和他扛上了:“她有什么好?给你灌迷汤了吗?处处替外人说话!”
“鱼小唯不是外人!”毛豆学着傅泽的口吻叫错鱼唯小的名字却不自知,“她和我穿一个系列的裤衩!”
不知道内有隐情,不知道只是撞衫这么简单,这话在傅老太太听来却别具亲密于常人的暧昧意味,警告毛豆说:“以后少跟这种穷人来往,你看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跟你爸爸门不当户不对,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妈!”傅泽怒。
“你别逼我!”傅老太太将他的驳斥打回,“我可警告过你了,你这辈子非可婷不娶!别的女人,休想进我傅家的门,只要有我老太太一口气在!”
都搭上了自己的老命这么坚决,鱼唯小站在一旁,冷着脸不说话。
“方家曾如何对付我傅家您都忘了吗?连爸爸也不赞成我和可婷在一起,为什么你非要坚持?”
“你爸爸怎么想我不管,方家怎么样我也不管!这么些年来只有可婷懂得孝敬我,时时刻刻不忘记我,每年陪我过生日,给我买最新款的衣饰,你们爷俩呢?你们爷俩忙起来的时候有记得过我这个老太婆吗?那次你在马赛,豆豆发高烧,是谁彻夜照顾他不眠不休?我血脂升高住院调养,是谁天天在耳边提醒我吃药?反正我老太婆这辈子是只认定可婷这一个儿媳妇了,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太后霸道地下了懿旨,太子就算有再多的异议也不敢背负不孝之名忤逆。
看来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鱼唯小心想:到了这个地步,再死皮赖脸地待着只会显得自己更贱,搞得好像是自己非要嫁入豪门似的,吧唧了一下嘴巴,站了出来:“既然老太太您这么喜欢方秀,那我在这里就祝福方秀和傅总珠联璧合、白头偕老。”言毕转身就走。
不得不承认的是心底那一抹被忽视的疼,轻轻撕扯着脆弱的心。
这种痛来得并不强烈,却隐隐地、渐渐地、慢慢地好似要把鱼唯小真个人都吞噬进去,苦涩得不敢回味。
傅泽两个字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站住!”
鱼唯小立在玄关处,不知是该继续换鞋,还是穿着派大星的拖鞋赶紧逃走。
傅泽却没有继续对鱼唯小下命令,转而对傅老太太说:“可婷孝敬你的,每年生日、最新潮款、养病照料,我都补给你,只要您接受鱼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