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捅进安日初肚子的那一刻,鱼唯小恍惚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音。
安日初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便一把拽过呆愣了的鱼唯小到自己身后,还是那么用力,还是那么霸道,还是那么无私的保护。
白小雨知道自己伤了人,相当害怕,转过身撒腿就跑。
鱼唯小再也顾不了其他,仓皇扶住安日初,慌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在医生护士就近赶到,立马将他送入手术室,鱼唯小被禁止跟随,跌倒在冰冷的手术室门外。
这惨剧发生得极快,从安日初被捅刀子到送入手术室,恐怕三分钟都不到,人生中有多少个三分钟如过眼浮云般掠走甚至经不起丝毫涟漪,可是在这三分钟里,鱼唯小想了太多太多,过往种种在脑海里如放电影般疯狂流过,流过的尽是安日初的呵护体贴、温柔疼爱,即便是那些雷霆震怒的霸道和死缠烂打的无赖,此刻也统统化为了浓浓的爱意,浓浓的爱意却过于沉重,在鱼唯小掌心激起剧烈的战栗。
掌心里,全是带着体温的血。
又觉天昏地暗,鱼唯小晕晕欲倒,傅泽恰时赶到。
陪伴鱼唯小等候在手术室外,傅泽说要带她去洗手,她却不肯。
天知道鱼唯小有多担心自己哪怕是短暂的离开,也会失去安日初的消息。
傅泽说:“别担心,沒有扎中要害的话,不会有事的。”
鱼唯小奋力着点着头,愿如傅泽所说,安日初平安无事。
而这个时候,安日初在进入手术室前掉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鱼唯小捡起查看來电,居然是“依蝶”。
鱼唯小清楚知道自己在安日初手机里的称呼是“鱼唯小”,他记录自己的号码大致还在他和萧緋暧昧时期,此后当鱼唯小成了他的“哈根”、他的老婆,他也一直沒有改过,可是蔡依蝶不是,蔡依蝶曾经在安日初的通讯录里叫“师妹菜”,什么时候变成了亲昵的“依蝶”?鱼唯小不知道,也顿时觉得很伤心。
不知道该不该接电话,想了好久,电话仍旧沒有挂断,鱼唯小只好接起來,还沒开口,对方便问:“学长,你在哪里?我晚上想去看电影,恐怖片呢,不敢自己一个人去,你陪我好不好?”
鱼唯小把电话递给傅泽,傅泽起初微微一愣,看到屏幕的称呼,很快了然,接过來劈头盖脸地就回了一句:“我沒空。”
“学长,你的声音……”
“感冒。”
“不要嘛,只是看场电影,感冒沒事的,要不然,我给你炖感冒茶?”
“不必。”
“如果你总是对我这样冷漠,那我就把安芸豆丢出家门了!”
由于傅泽开了扬声器,鱼唯小听到这话,立马激动得跳起,惊问:“芸豆在你那里?”
怎么都想不到安日初居然把芸豆藏在蔡依蝶家里,这个傲娇的校花,怎么会照看调皮的芸豆?
蔡依蝶听到鱼唯小的声音,也倍感诧异:“学长?你跟鱼唯小见面了吗?为什么她在你身边!”
“我不是你的学长。”傅泽说,“你的学长现在正在手术台上躺着生死未卜,如果你想见他,就带芸豆过來。”
傅泽如此冷静,蔡依蝶却无法淡定:“什么?学长怎么会受伤?是不是被鱼唯小弄伤的?你又是谁?难道是鱼唯小的那个奸夫……”
“蔡依蝶,请你说话放尊重点!”鱼唯小将她打断,她则无所畏惧:“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敢在外偷夫就别怕人家说闲话,快告诉我学长到底怎么了,我要跟他说话!”
“你带芸豆过來,自然有机会跟他说话。”鱼唯小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忽然有种女儿被绑架正和绑匪谈条件的感觉,而这个可恶的绑匪,除了绑走自己的女儿,还意图勾引自己的丈夫。
一个钟头后,蔡依蝶带着由保姆抱着的芸豆赶到医院。
后來鱼唯小才得知虽然安日初将芸豆寄放在蔡依蝶家,但照顾芸豆的主要是蔡家的保姆,这位年逾五十的保姆曾把蔡依蝶奶大,性情温和逆來顺受,对芸豆倒是无微不至,也因此初次见面就博得了鱼唯小的好感,因为和芸豆失联这许多天,孩子明显沒有鱼唯小想象中瘦得可怜,反而更见白胖了些,还依恋人家保姆,不肯回到鱼唯小的怀抱。
“喏,你女儿我带來了,我学长呢?”蔡依蝶问。
鱼唯小看了眼尚未熄灭的手术灯,沒有说话。
“我学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蔡依蝶完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要挟鱼唯小道。
“我比你更希望他安然无恙。”鱼唯小抱紧芸豆,黯然道。
“学长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多灾多难,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他为好。”蔡依蝶义愤填膺地道。
鱼唯小深吸一口气,隐忍怒意,反问:“我离开他之后,你就能结束你跟各类校草暧昧的关系,专一对待他吗?”
“我不确定我能否专一对待他,但我保证全心全意对待他,就像我全心全意对待每一位爱我的人一样,但对于我讨厌的人,我也会倾尽一生全心全意地去破坏她的幸福,比如你。”
说话倒是挺实在,实在有实在的好,也有实在的可怕。
“其实你在这里跟我争得头破血流也沒有用。”鱼唯只怕到头來全是你的一厢情愿。”
蔡依蝶冷笑:“你以为学长对你专宠就是你的优势了吗?就像我爱着学长也爱着别人一样,爱是可以分的,你如果舍不得将学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