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阵阵、天气转凉——
只不过、在今年的秋风中透着比往年更深一层的萧瑟肃杀,仿佛在预示着、随之而来的必是一个严酷的寒冬……
辽东县北门外的“宗宅”的内部、如今有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时刻保持着低调,可齐青云毕竟还是成了这座宅子里的男主人;而成了亲之后的宝元和月娇、也正式接管了自家的生意,这样一来,做为女主人的柳香兰、肩上的担子也终于可以卸去了不少。
柳香兰得以轻松下来,做女儿的宗吉元自然也会安心许多,可以放开手、去处理更多的公事与私事。
这不是么,此时此刻、身为县丞——整个县衙中的二把手——的宗吉元,正打马扬鞭出了县城北门,一直来到离此并不是很远的一处、挂着“文书院”牌子的小院儿停了下来。
其实、这里是专门招收蒙童教学的书馆,而负责教习授课的是位年轻的秀才,名叫史思文,本是柳香兰姐姐的儿子、也就是宗吉元的两姨亲表兄。
数月前,史思文从盛京南郊赶来投亲,可见到“宗宅”如此气派后、又觉得这样的“深宅大院”不是特别适合自己,虽然拜见过姨母柳香兰,可自尊心很强的他、还是不想靠着人家来吃饭,在那里住的也不甚踏实。
见他总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心窍玲珑的宗吉元早已看出来,经过同表兄开诚布公地一番谈话后,和母亲商量着、决定帮表兄买下这个位置十分不错的院子,并开办了此间书院。
说这里位置不错,是因为此处位于县城与“宗宅”之间,离着两边都不算太远,即不是在城里喧闹之处、又不是十分偏僻之所,可以说正合这表兄弟二人的心意。
书院刚刚建成时,招学生、买桌椅等等杂事一大堆,宗吉元基本上得暇便会往这边跑,再加上李小龙带人来协助,等一切都办妥了、学生也招的差多了,小小的书院便开了张。
最初,为了不让无课时只有表兄孤单单的一个人,宗吉元经常会到这里陪他,有时何庆玉也会赶来凑热闹。
不过,就在不久前的一天清晨,表兄弟俩从外面救进一位饿昏在路上的老妈妈,老人家自称姓田,家里遭了难、唯一的儿子还被恶霸所害,听说已经死去了,自己若大年纪只好在外乞讨渡日,象这样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
虽然老人家的遭遇让人心伤,可对看惯了人情冷暖的宗吉元、也只是跟着叹息,而到了史思文这里就不一样了,顿时哭的稀里哗啦、泪流满面,当时就央求着表弟让田妈妈留在书院中。宗吉元本来也是热心肠的人,自然会同意,加上老人家十分勤劳,几乎将大部分活计都给包了,如此一来,反倒象似多了一位照顾他们二人的长辈来。
本来、书院开张后一直都很顺利,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田妈妈求人给身处在县衙中的宗吉元捎信,说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情……
来到书院门外,宗吉元飘身下马,缰绳随手扔在马背上,这马儿便自己到一边寻草吃去了。
迈步走进这座不大的书院,单是看着眼前的情形、便已经猜到此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见十多个学生都聚到室内后面,一个个如同受惊了的小兔子,围在田妈妈的身边,而史思文用他那瘦弱的身形、正竭力地将大家护住、同时正怒视着眼前的一伙儿人。
而就在怒视的地方、原本是授课先生的位置,此时却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满脸的瞧不起、乜斜着史思文,在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一看就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家伙。
宗吉元一见,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几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从前好象没见过,便“哈哈”一笑道,
“几位,这是要报名读书么?不好意思,此书院只收蒙童,各位实在是太老了点儿,想学习的话、可以到县城中的‘鸿林书院’去学。”
“啊?!”
那个壮汉子正在想着、怎么能快点儿让眼前这个文弱的小书生就犯,可还没等想出来、却又来了一个“小书生”,而且、还是很文弱,不禁诧异道,
“你、你是谁啊?!”
宗吉元并没有理睬他,几步来到史思文身边、关切地问道,
“表兄,你没事吧?大家都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孩子们有点儿吓到了。”
史思文面带焦虑地道。
宗吉元听了,扭头瞧了这些小学童们一眼,果然见到一张张小脸儿上写满了惊慌,心道、这样可不好,把孩子们都吓跑了,以后再招可就难了。
想罢,便朝孩子们做了个鬼脸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
“孩子们,想不想看个好玩儿的表演啊?”
“想——”
孩子们虽然刚刚受了惊,可童心总是向着欢乐,立刻将那些不快抛掉、一起大声回应着。
宗吉元将双掌一拍、道,
“太好了,看宗哥哥怎么收拾这些敢吓唬你们的家伙们!”
“吉元啊,”
史思文却有些担心地道,
“这几个人一大早地就跑来、说什么要收‘人头税’,十二个学生就要交十二贯铜钱,为兄可没听你说过还有这种税啊?”
“是啊、吉元,我让人给你送信儿,可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这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么?”
田妈妈问的倒是很干脆、很直接。
宗吉元忍不住地笑了,安慰道,
“放心吧,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