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宗吉元扭头瞟了对方,见犹春珏的那张脸孔变得有些苍白,略略沉了沉、才接着又说了下去,
“当然,你所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之后的行动做准备,在我们陪同大人私方的路上,当你劝我和你一同去李顺风的家中去探望时,那才是计划真正的开始实施起来。
因为在此之前,借着过年去李家的机会,你就曾经耍花招对犹坤进行了暗示,让他本能地在内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压力,以至于见到我时、更会令其想起身为犹坤所承担的罪责,才会更加的紧张。之后、你又胁迫他替你杀了六月红,以及你的那两个同伙进行灭口,而那个更夫冯九只是因为刚好撞到、你从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那个城墙下的暗道中走出来,所以才遭到了毒手吧。
而做这么多的事情、只是为了让犹坤误解以为幕后指使他的人是我,最终会在公堂之上说出来,我说的没有错吧?”
“你……”
犹春珏听着她用那如同清泉般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目光开始变得越发地零乱起来,
“吉元,你不要误会,请你相信、我真的并不想害你,事实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
“好了,先等等再说吧,”
宗吉元再次将话题暂停下来,用马鞭朝着天空指了一下、道,
“你看,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肚子都饿了,你不是说带银子了么,就带我找个地方先把饭吃了、怎么样?”
“当然可以了。”
无论在何种状况下、犹春珏就是觉得在宗吉元的面前、始终都无法占据主动,只好随着她的提议、点头应允。
两个人并辔而行,终于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集镇上,找了一家小饭馆儿、走了进去。
伙计迎上来,将他们两个让到了一线桌前坐下,宗吉元看上去、完全就没有正在逃亡的那份自觉,依然四平八稳地取过菜单、认认真真地点了几个菜和一个汤,以及做为主食的米饭。
而犹春珏就这样哭笑不得地看着、将这些事情都做完,然后才问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你不是说了、让我和你一起进关么,”
宗吉元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办法么?”
“……”
这下倒轮到犹春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他原本以为宗吉元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同意和自己走,为此还准备了一大堆劝她的话,听了她的反问、愣了愣才道,
“你、真的愿意和我离开辽东?”
“你说呢?”
口气是在询问,可接下来、宗吉元并没有给他留出回答的机会,直接又问道,
“来、说说吧,在我从县衙中逃出来之后,大堂之上又发生什么事情没有,这次堂审又是怎么收场的?”
“还能怎么收场,”
犹春珏迟疑了一下道,
“江文举那家伙当然不肯罢休了,还责令让全州境内加紧对你的搜捕,何大人和施大人又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听从了。”
“哦,看来我的处境还真的不太乐观啊,”
宗吉元边喝了一口汤、边唠叨着,可很快又问了一句,
“犹坤呢?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
犹春珏想了想道,
“你现在在在场,案子也审不下去了,犹坤他当然也是被收监了,现在还押在辽东县衙的大牢中呢。”
“哦、那还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啊,”
说到这里,宗吉元朝犹春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
“我知道,其实是你将我的马提前牵出来、并拉到县衙门外的,如果不是你这样做了,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逃出来啊。”
“噢,你是说这个啊,这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犹春珏听她这么说,不但没有高兴、相反还有些尴尬的感觉。
可接上来宗吉元所说的话、令他更加的尴尬,
“只是,考虑到本来这就是你策划好了的,所以、还是不谢了吧。”
“啊?这……”
犹春珏被她说得、顿时连喝汤都觉得噎得慌了,只好放下手中的碗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
宗吉元将目光从菜盘子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挑了挑眉尖儿道,
“你以我就真的这么不关心自己的‘下属’么?就在犹坤指证我之前、你便早已不见了踪影。那时的你、应该是赶着去做出逃的准备了吧,比如说带上银票啦、拿点儿散碎的银子啦,还有将马匹牵出来啦、什么的,毕竟你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是么?”
“是啊,”
既然已经被人家给说的明明白白的了,犹春珏索性放开了心境,不再去小心翼翼地顾虑这、顾虑那的了,微微笑了笑道,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和你在一起,离开所有的人。”
“离开所有的人么,”
宗吉元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
“你就不觉得这句话说的太过于理想化了么?还是说你真的就是如此的天真。”
“可、不离开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犹春珏有些恼火中、还透出一丝的担心地道,
“现在有犹坤的指证,无论如何你都说不清楚了吧,也只有和我一起逃走这一条路了、不是么?”
“好吧,不说这个、先吃饭。”
宗吉元还真是够懂得如何让别人着急上火的,每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