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宗吉元一身素服、袅袅婷婷,进了庙门、脱离差人们的视线后,更是飘然如烟般地穿过院子,直奔正殿。
果然如她计算的那样,此时大殿里几乎没有几个人,很快,刚刚进来时在此进香的两名香客、也都陆续地离开,宽敞的殿内只剩下宗吉元一个人。
从小竹篮儿中取出干鲜果品供上,又到香炉前拈了三柱香点燃,回身来到供桌前的蒲团上跪下,嘴里默默地念叨起来。
很快第一柱香烧尽了,只好又上了第二回,边假意许着愿,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的动静,心中不免也有些着急——
怎么不见那个人呢?难道说、自己真的猜错了……
可急归急,人家若不出来的话,总是这么跪着、没完没了的上香也不是个事儿,时间一久也同样会令人生疑。
心下一转念,不如主动去找那家伙吧。打定了主意,只待这柱香燃尽,便去依计而行,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见从大殿的侧面转出个人来,径直来到殿旁摆放的桌案旁坐了下来。
即使没有回头去看,宗吉元也感觉到了、从那个方向朝自己投射过来的视线。
果然来了——
暗自冷笑了一下、并长长地松了口气,吉元故意做出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最后竟然抹起眼泪来……
做足了戏之后、才缓缓起身,收拾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吉元慢慢地向庙门走去,就在即将迈出门坎儿那一刹那,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姑娘,你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么?”
“啊……”
吉元故做惊讶,愣愣地转过身望向说话之人,可这一表情却令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儿、显得更加的清纯可爱,
“您、您是……”
“小妇人是这庙里的居士,名叫心念。”
说话的果然是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女人,因为身为居士、不过是在庙上修行的并没有真正剃度出家的人,所以此人除了一身灰布僧袍外,其余的与俗家人没什么区别。
吉元见她有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生得一张白净脸孔,细眉细目的,确实能让人生出好感来,边暗道、难怪那杨桂林一再强调她是好人,边柔声道,
“原来是心念大师,常听人提起您,说您是位非常好的人。”
“是么,那真是过奖了,”
心念微微笑了笑道,
“不过,小妇人见姑娘你好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对我说说呢?”
“好吧,小女子正有满肚子的委屈、不知该对谁来讲的好。”
边说,吉元边轻移莲步、一直来到桌前。
心念忙从一旁搬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才道,
“小姑娘,来,坐下慢慢的说吧。”
“谢谢,”
吉元再次现出无比悲伤的表情,
“小女子的命真是苦啊……”
“别哭、别哭,”
边又为她倒了杯水,这心念用更加温和的语气劝道,
“安心的把你的苦恼讲给我听吧,说不定、小妇人还真的能帮得上你的忙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啊?”
“小女子名叫元吉儿,本是三河镇的人,”
这一路之上,宗吉元早就将瞎话给编好了,所以讲起来也是相当的流利,
“家中本来父母全双,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概是因为二老只有小女子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比较疼爱,说什么、一定要为我找个能享一辈子清福的婆家,以至于如今小女年已十七、却没能来得及真正订下一门亲事。本以为自己的终生就应该由父母来做主,可怎么想得到不久前、双亲竟然相继暴病而亡。等到两个哥哥分了家产之后、嫌我是个累赘,父母丧期未满就急着将我推出门、只要是聘礼给的多,谁都可以来娶我,这不等于是要把我给卖了么?他们可是我的亲哥哥啊,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现在真的好怕……”
说着,又啜泣起来。
这心念一直在看着她、静静地听着,直到宗吉元再次啼哭起来、才劝道,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那么、你此次到庙上想求些什么呢,而且你那两个哥哥又怎么放心得下、让你一个人独自前来进香呢?”
“小女来此、只为求能遇上个如意郎君……”
说到这儿,宗吉元故意又做出害羞的样子,接着、目光又向大殿外的院中瞟了瞟,
“两个哥哥么,哼、他们怎么能允许我一个人出来呢,那不是在院中看着呢么,生怕我半路能逃了似的。”
心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那两名乔装后的差役,不禁也是愣了愣才道,
“你的两个哥哥看起来都很年轻力壮啊,不过别担心,也许小妇人真的能为你说上一门亲事。”
“真的么?”
吉元心中暗笑,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表面上却还很是惊喜,
“您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怎么会呢?”
此时、心念的脸上透出几分的得意,
“小妇人虽然只是这庙中的居士,可结识的人却不少。正好有一位公子,今年二十三岁,家道殷实、财产万贯,而且还是独生子,性情也很随和忠厚,只想娶一位美貌温良的女子为妻。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和那公子又年貌相当,而且聘礼方面更不愁,你的那两位哥哥也一定能满意。怎么样,有没有心见上一见呢?”
“您是说、现在就见么?”
宗吉元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