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护龙山庄没什么动静,林易之却又发现了些感兴趣的东西。
林易之坐于房顶,只把目光投向了对门张阿生家。
“是他吗?”
雷彬、彩戏师、叶绽青三人走进房来,首先看见的,就是一位坐在桌前补纳鞋底的黄脸妇人,这人和细雨差别实在太大,雷彬仔细瞧了瞧,却怎么也确定不了。
彩戏师笑了笑,十分确定的道:“脸可以变,但那份气度却变不了。”
“呵?气度?我只看见一个黄脸婆在灯前补着破鞋,那叫什么气度?”叶绽青嘲讽。
雷彬道:“你说的对,血腥味还在!”
彩戏师接道:“杀气变少了!”
三人之间的谈话,叶绽青最尴尬,无论是雷彬还是彩戏师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叶绽青一眼,他们之间的交谈更好像从来就没有听到叶绽青在说话一般,雷彬的回答虽然在叶绽青话落之后,但他接的却是上一句彩戏师的话语。
也对,对于叶绽青来说,细雨是敌人,是背叛了组织的背叛者,可对于雷彬和彩戏师来说,细雨可是生死之间相交的朋友。
孰轻孰重?
不言而喻。
“你眼光还真差!你是真喜欢他?还是只要是个男人就行?”叶绽青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张阿生,不由轻笑起来,床上之人实在不是什么英俊貌美的男子,头发乱糟糟的,八字胡,怎么看都是窝囊。
一个男人,可以长得丑,也可以没什么气质,但他一定不能窝囊,窝囊男人叶绽青这一辈子最为痛恨。别忘了,她只因嫁的男人性无能而杀人全家,这实在是让人想之不到。
曾静没回答,雷彬和彩戏师则在看戏,虽然和叶绽青不是同道中人,但叶绽青这一句问话,却也刚好是两人心中所想,得到消息的时候,两人也想不明白,一向心高气傲的细雨,怎么会?和这么一个窝囊废住在了一起,黑石中随便拉出一人,哪个不比此人强?
“铮~~”
叶绽青不紧不慢的拔出手中长剑,将剑尖抵在张阿生喉咙之上,先前嘲讽的面色慢慢的退去,渐渐化为了狰狞。
“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细雨?”
话落,叶绽青转身,刺剑,一气呵成,不过眨眼之间,她的长剑已经刺向了细雨后心。
长剑破空声烈烈而响,雷彬和彩戏师抱臂看戏,作为多年的朋友,细雨的实力他们自然清楚,叶绽青根本不可能是其对手。
果然,长剑偷袭而来,细雨只往桌上一府,就避过了锋利的剑刃,眨眼之间,手掌一捞,抓住身下椅子,只听咔的一声,椅子却也经卡住了叶绽青手中的宝剑。衣裙飘飞,跳跃腾挪,细雨旋身后转,一巴掌猛的甩出。
“啪!”
叶绽青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极为显眼。
“你……!”
感受到脸上的疼痛,叶绽青大怒,举剑又要杀来。
“将∽”
一声剑鸣,细雨抓住了桌子上的剑,剑出半寸。
细雨出剑,雷彬和彩戏师可不能再看戏了,要是再看下去,叶绽青非死不可。
雷彬手中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两枚钢针。彩戏师撩开戏袍,手指已经搭在了刀柄之上。
“踏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步声响起,转轮王……到了。
转轮王还是一身黑袍加身,脸上蒙了黑色面纱,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了一对尖锐的眼晴。
“铮~”
细雨长剑回鞘,发出了长长的摩擦之声,今夜,她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哪怕转轮王来了,她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转轮王抬手压下叶绽青已经刺出的长剑,低下头来,仔细在细雨脸上打量了一番后,用他那种独特沙哑的嗓音问道:“是李鬼手做的吗?为什么?不喜欢你之前的脸?”
很奇怪,按道理细雨背叛了黑石,更是抢走了罗摩遗体,转轮王应该极其恨她才对,可此时的转轮王话语间完全没有半点杀意,有的,只是不解。
细雨从小就是转轮王养大的,不同于彩戏师、雷彬这种带艺入门的,细雨所有武功都由转轮王亲自传授,亲手培养。
转轮王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止于下属这种了,从本质上来讲,细雨本应该是他的接班人,这点,从细雨离开后,转轮王又找了个和她很像的叶绽青就可以窥得其中一二。
细雨抿了抿嘴,面无表情的反驳道:“你为什么忙着面纱?不喜欢你的脸?”
“哎!”
转轮王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林易之见此,心中不由思道:“这转轮王除了贪财一点,但他的杀手组织,都是收钱办事之人,不过是生意而已,说到底,黑石中人不过是些在江湖中挣扎的可怜人而已,并算不得恶人。”
“唯一出手的一次,还是为了抢夺罗摩遗体,杀了张海瑞一家!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一只鸟而已!细雨拿着罗摩遗体又没什么用,给他了又如何?又怎会有后来诸多世事?”
继续看去,转轮王已经拉下了面纱。
林易之见此,眉头却又是一皱,这张脸!林易之竟有一种相熟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他。
转轮王继续沙哑着声音问道:“是你杀了陈老板,拿走了密件?”
肥油陈这个人,上官海棠怀疑是林易之所杀,现在,转轮王又怀疑是细雨所杀。
但真正杀人的,却都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张阿生!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