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药房的事情,最终是没查出个结果出来。世瑶恍惚听说,有人供述曾有几夜闹过鬼,皇帝自然是不信的,而世瑶却相信,要不是这个鬼,救命的东西也变不成要命的。只是这些,却是更加不能明说的,所以,御药房里但凡是沾着点关系的就要杖毙,也是必然的结果。
邹君彧在孙御医查出药渣有问题的时候就被罢了官,张涵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世瑶的目的,还远没有达到。
“看着娘娘的身子这么快就能好起来,真是替娘娘高兴。”世瑶坐在苗氏的床边,亲切的说道。
“我听贵妃娘娘说姐姐时常过来看我,只是那时候病得昏沉沉的,也不晓得什么,真是失礼,让姐姐这般挂怀,更是过意不去。”
“娘娘快别这么说,娘娘为奸人所害,我也很是气愤,只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查出那幕后黑手,还娘娘一个公道,我这心里也觉得很是替娘娘不平呢。”
苗氏流着泪叹息道,“此番能保住性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儿敢再做他想,皇上既然说是御药房的太监不当心,也就只当是那些太监不当心吧。”
“娘娘心慈,但也需防人不仁。此一番虽然有惊无险,以后却更要当心。”
苗氏心中气苦,自己被害的险些没了命,醒来之后得用的御医也被革了职,一时竟忘了苗贵妃的告诫,冲口言到,“我哪里能像姑娘那样好的命,不偏不倚的竟躲了过去。”
世瑶笑道,“哪里是我好命,都是张御医的功劳,御医正好那几日让我停了药。却是阴差阳错躲过了一劫。说起来,邹御医也确实有些不当心,要是早些看看药渣子,想必娘娘也不用受这么许多的苦楚。”
苗氏自己知道,孙御医要查看药渣的时候焕春尚且不高兴,邹君彧更不可能想到这上面去,皇帝这般处置,也不算重了。而她心里惦记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她跟皇帝不一样。孟氏说的话,她倒是信得过,毕竟。如果她是孟氏,就会继续去御药房取药,喝了还是倒了,又有谁能知道。而御医张涵却不一样,他敢下手去毒害她这个妃嫔。却一定不敢去动太皇太后宠爱的人!
世瑶细查苗氏的神情,知道她心里还在衡量,那就让她慢慢去衡量吧,她心里早晚会有决定的。
苗氏惊觉半天都没有声音了,忙说道,“御药房掌着阖宫人的性命。出了这样的事儿谁也想不到,我只是不知道,我区区一个婕妤。竟值得有人这样大费周章来陷害。”
“娘娘的前程不可限量,宫里的人都清楚着呢,充媛娘娘如今靠着皇长子,勉强算得上平分秋色。剩下的人,哪儿有能比得了的。”
苗氏犹犹豫豫的问道。“我听说皇长子的药也有人动了手脚?”
“正是呢,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好在皇长子的药虽然失了药效。但是终究没有冲克的,不然,皇长子那样弱的身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啊,这宫里吃药的不吃药的都没事儿,就她一个人阎王殿前转了个圈,苗氏心中的恨意,可就不是语言能表达的了。
“皇长子能没事儿,那可真是万幸。”
苗氏虽然说得平静,世瑶仍然能感觉出她话里的寒意,“可不是的,饶是这样,充媛娘娘还哭闹了好几天,说是有人要害皇长子,请皇上彻查呢!”
“皇上可查出什么结果了?”苗氏淡淡地问道。
“哪里有什么结果,都是一码子事情。只是充媛娘娘不依,皇上倒是费心哄了好几天。还是娘娘贤德,病得这样重,还能体恤皇上,就连太皇太后都夸着娘娘呢,这不,让我带了好些药材过来,回头让御医看过了,选了合适的给娘娘用上。”
太皇太后怎么看她,苗氏跟本就不在意,而世瑶的前半段话却让她分外的刺心,难怪皇上这几天都是稍坐坐就走,原来竟是去哄她了!可怜自己病成这样,却做了别人的踏脚石。然而,心里在苦,嘴上还得捡好听的说,“皇上国事辛劳,我怎么敢让皇上担忧,还请姑娘替我上覆太皇太后,多谢她老人家的记挂,等我身子好了,再去崇庆宫谢恩。”
“娘娘不必心急,只管好生将养就是,太皇太后也是心疼娘娘的。”
“如此我到越发不敢当了。只是皇上这两日也不曾过来,御药房的那些太监,却不知道是怎么处置的?”
“皇上不跟娘娘说,也是怕娘娘病中受惊。那些人做事如此不当心,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皇上已经禀明了太皇太后,陛下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马上就到皇长子百日了,所以,还要避过这日子。娘娘尽管安心,虽然没有抓到主谋之人,好歹,也算帮娘娘出了恶气。”
苗氏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的,但是也没有办法, 就像贵妃说的那样,别说现在没有证据,就是有,皇上也不会把皇长子的亲娘怎么样。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生个儿子出来。
世瑶话已说完,便带着云纤回去了,一路上那丫头满脸沮丧,世瑶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东曦轩的宫女舍不得你的一杯茶水?”
“姑娘怎说这样的话,奴婢哪儿就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奴婢只是略听着了几句,觉着张御医可是把姑娘害惨了。”
张涵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做什么事情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世瑶也并不觉得他现在有什么必要来陷害他,而张涵明面上的主子刘充媛,眼下正跟苗月华斗得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