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进行了三年,基本上是大局已定,灭辽不过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以后才是对大宋王朝真正的考验。此即,世瑶对于战场上的情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淡淡的问道,“什么消息?”
忠厚很清楚皇后在想什么,但是有些情况还不能不报,“姚、种两位将军已经逼近上京,金人已经直达中京。”
世瑶对这样的消息真的已经麻木了,她都能想象得到宫里是怎样的一派歌舞升平,“知道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念君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世瑶的心猛的一紧,她不知道除了战事还有什么能不好!“怎么了?”
“青溪一个叫方腊的人反了!”
世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一个金人还不够,老天爷有派了个方腊出来,难道,真是天亡大宋!
“因为朱勔?”
云纤点了点头,更详细的情况她也不知道,但是,东南一带的事情就一定跟朱勔有关,或者还有一个蔡京。
“蔡京、朱勔给圣上搜罗花石纲,整个东南民不聊生,方腊以摩尼教为掩护,来势汹汹。”
世瑶觉得浑身的血都快要凉了,她黯然说道,“着人仔细打探。”
“是,娘娘。”
念君去后,忠厚见皇后脸色惨白惨白的,于是便小心劝道,“娘娘,方腊之流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大军所向披靡。一定很快就可以平定叛乱。”
世瑶却道,“你哪儿知道这中间的厉害,仗打了这么多年,财力上已是捉襟见肘。将来就是举全国之力也未必能对付得了金人,若是自己先自杀自灭起来,还哪有能力抵抗金人!”
忠厚闻言沉默不语,他对金人的认知已经不必从前,他深信金人的目标一定不仅仅是辽邦而已,对于方腊简直是恨之入骨。
宋人深恨方腊,金人却恰恰相反,在完颜宗翰看来,方腊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女真人的礼物。
“你也不必那么高兴,方腊早晚会失败的。”曹隐娘淡淡的说道。
完颜宗翰仔细的端详了她半天。像是看什么奇怪的东西。“种族认同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你在我大金国生活了十来年了,竟然还是一心向着宋朝,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宋朝,却早就没有一个人还记得你了。”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我早就死了。”
十几年了,完颜宗翰已经习惯了曹氏的冷漠,他甚至不会再为她的任何举动感到生气,但是,他却依然执着的把她带在身边,哪怕是在战场上。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很快就会带你回汴梁去的,你就等着吧!”
“那又如何?”曹氏满是嘲讽的笑道。“你们就是进入了中原,也不会是蒙古人的鱼肉而已。”
完颜宗翰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蒙古人离他太远了,他现在只想消灭契丹人,然后是那些汉人,他不会给赵构机会,就算偏安江南都不行。“你就等着看吧!”他附在曹氏耳边阴测测的说道。
一个月后,方腊叛军迅速壮大,他们占领了十数州县,人数接近百万。皇帝情急之下罢黜朱勔,任命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调集西军精兵十五万,水陆并进镇压叛军。
童贯出兵之前,特意到瑶华宫请了个安,世瑶无话可说,只觉得心苦。
“娘娘,奴才这一去便不能时常过来伺候了,还请娘娘多多保重。”
童贯倒是个有心的人,这些年宫里这个妃那个嫔走马灯似的轮换,但是他心里倒还是始终惦着皇后,不管皇帝有没有吩咐,他时常会过来瞧瞧,只不过某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
世瑶想嘱咐他点什么,又觉得有些心浮气躁,到底是什么也没说,童贯低头言道,“奴才出宫之前刚去看了延庆公主,公主一切都好,郑淑妃照料公主很是用心,淑庆公主每天都会过去探望。”
延庆公主就是皇后名义上的女儿赵福金,年前的时候,秦太妃薨了,还是童贯费了些周折交给了郑淑妃抚养,实际上,皇后连郑淑妃长的时圆时扁都不知道,但是,世瑶相信,任何一个有点脑子,并且想要跟孙氏争宠的女人,都会善待公主。
“娘娘!圣上这些日子十分焦虑,身体也不算太好,圣上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奴才看得出来,圣上还是希望娘娘回宫的。”
皇帝做事是越来越离谱,世瑶的心也是越来越凉,她知道自己劝不了,也就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你若是还当我是皇后,就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方腊反叛固然罪在不赦,但是朱勔激起民变才是罪魁祸首。你若是想早日平叛,只能是竭尽全力安抚民心。”
“奴才明白,圣上已经下了旨意,停运花石纲,撤销造作局。”
童贯不提圣上世瑶的心情还能好一点,一提到赵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后对皇帝的不满早就不加掩饰了,童贯听的也还算习惯,他低着头,权当听不见。
世瑶发了两句牢骚,回头想想却觉得更没意思,“西军虽然勇猛,却不该屠戮自己的百姓,方腊逆贼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绝大多数不过影从,你若是能区别对待,势必事半功倍。”
童贯大小战役经历了不少,他知道在金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方腊拖得起,可是他们不行,“多谢娘娘提点。”
“朱勔本身不足为患,但依附蔡氏父子,圣上心中也难免有所偏袒,你当权重轻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