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没必要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公主玩心重,用不了几天就把她给忘了。圣上那边更容易,那边才这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去年她刚来的时候,圣上不是也用了两天心思,咱们什么都没做,圣上自己就把她放一边了,这一次,娘娘不妨也冷眼看上几日。”
世瑶却没有那么乐观,这一次跟以前不同,的确是有她能打动人心的地方,“罢了,先放着吧,去跟太妃说会子话。”
太妃过了年之后身体就一点点恢复了,现在已经是一切如常,世瑶如果不进大内,都是她到蕊珠殿去探望,近几日想要给没出世的皇子做些小衣裳,所以二人才有几日没见面。
宫里虽然办着丧事,但是对太妃却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刘氏是谥皇后,太妃献个祭也就完了,并不用一直在灵堂上守着。所以,世瑶到长乐宫的时候,太妃还在给皇子绣着小肚兜。
“这也太精细了!”世瑶一边瞧一边叹道。
“皇子用的东西,哪儿还有嫌精细的。”
“孩子长得快,这也用不了几日,魏紫她们也做了一些,我都不叫她们绣花,太妃也莫要费这些功夫了。”
“还有你这样的娘?”太妃笑着打趣道,“我这特意挑了最柔软的丝线,就算是贴身穿也不伤皮肤。好歹给三殿下绣几个,也省的殿下大了以后回头看的时候,觉得自己寒碜。”
世瑶忍不住笑道,“太妃倒知道是三殿下呢?”
“必然是了,你是有福气的。”太妃突然放下绷子,拍着世瑶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刚才在皇仪殿见到圣上了。明达皇后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我也是被逼无奈。”
“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活着的时候享受着的才是真的,死了以后的,那都是虚名而已。刘氏这皇后几乎是朝臣们逼着圣上册封的,圣上心里能高兴?我瞧着呀,不连累那两个孩子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终究是多了一个皇后呢!”
“这倒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了,这事儿对谁都不要紧,对你却是影响最大,偏偏还是你最后关头替刘氏请了封!”
“我要是还有别的办法。也不必给自己添这个赌。”
太妃却笑道,“可是有了这一遭,圣上能一辈子念着你的好。我在皇仪殿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的,对刘氏来说真真是得不偿失。”
“算了,米已成炊,就不必说她了。”
“她可以不说,她那两个孩子却不能不说的。刘氏虽然是病死的,但是人嘴两层皮,怎么说都有理,你可得防这点儿。”
太妃这话倒是真心替她着想的,世瑶也不跟她弄什么虚文,“圣上也是这么说的。春曦殿的宫女都要放出宫去,宦官内侍去给明达皇后守陵殿,就连伺候过皇长子跟大公主的乳母也都一个不留。只是刘氏的丧礼还没完。我请了旨意缓两天在办,到时候还请太妃帮衬些,云纤做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周全。”
太妃听了满眼含笑,“我就说圣上得一辈子念你的好吧,这都替你想到前面了。你放心吧,这里一切都有我呢。只是。有些宫人可以放出宫去,有一些,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的好。”
世瑶马上就想起那个叫雪融的了,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的,“多谢太妃提点,我心里有数了。”
太妃点了点头,放下刘氏不提,她重新拿起绷子,跟世瑶讨论起花色来,两人说说笑笑的,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候,太妃见世瑶没有回去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赶人,宫人们也都是有颜色,早早就备下了皇后爱吃的东西。
皇帝如果不是实在抽不开身,都是会回蕊珠殿跟皇后一同用膳的,今儿世瑶心里不痛快,也不回去,也没叫人给皇帝回话,直到用了膳,太妃担心天色晚了路上难行,这才催促她回去。
“娘娘,灯光昏暗,还是明日再绣吧!”春暖上前剪了剪灯花,又重新用琉璃灯罩给罩好。
“闲来也是无事,还不如做这个打发晨光。”太妃连头都没有抬,随意的问了句,“你下午在外头逛了半天,可听见什么新鲜事儿了?”
“现在宫里最热闹的不就是刘皇后的丧礼,人们就是私下里议论的话都逃不开这个话,娘娘嘱我不可多言,所以我也只是听听。”
太妃心里清楚,不过是有人在刘氏借机生事,跟刘氏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皇后可不是这点儿事都看不透的,今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延福宫就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春暖摇了摇头,“晚膳之前奴婢倒是看见曹娘子了,好像是从延福宫回来,因为急着回来伺候娘娘,也没顾得上跟她搭话。”
曹氏教授公主那也是在大内资善堂,她突然出现在延福宫,或许跟皇后今日的异常有关,太妃想了想便说道,“曹娘子在宫里也没个三朋六友的,难得能跟你聊上几句,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
“是。”
春暖高高兴兴的应了,她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比之其他的宫人也好相处一些,再加上是太妃身边的红人,大家都愿意跟她多说两句。曹氏不太喜欢的读书少的人,但是,对春暖也是另眼相看的。
世瑶回宫的时候,皇帝已经等了她许久了,见她走了进来,忙替了宫女搀扶着她,“怎么去了那么久,累不累?”
赵佶是关切让世瑶的心里一紧,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跟太妃说这话就往了时间,圣上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