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锦瑟环顾整个院落,见所有的摆设不过是从前的样子,心里暗叹物是人非,她曾经多次跪过的石头也因毫无用处,被挪到了角落里,上面早已布满了青苔,已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的目光越过那些屋舍,直穿进后院,原本她是想再去看一下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但怕触景生情,惹得息墨无端猜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日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
院落里的杂草抵不住太阳的爆晒,叶子都卷成细条,小鸟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飞出去觅食。
秋锦瑟想起每当这个时节,她总是懒懒的搬着小凳子坐在后院竹林里靠着竹子打盹,被翠竹撞见说她是贪睡的虫子要飞到竹子里才畅快。
想到这里秋锦瑟微微露出一抹苦笑,便扭转头由息墨扶着踏出了秋家门槛,她忍不住回头朝院落里望去,只见秋蕴海端着一盆花急急的向门外跑来。
秋锦瑟连忙迎了上去,秋蕴海把怀里抱着的花盆递到秋锦瑟的手里,憨厚的说道:“见你今日在饭桌上也没吃多少,爹实在是过意不去,你现如今在章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做少奶奶,凡事多忍让些,那里比不得家里,凡事样样都有,不缺你吃穿,我实在是不知送你什么好,这盆瓣莲兰就当是个念想。”
这盆瓣莲兰,叶子是青翠欲滴,叶片上也没有一点灰尘,已冒出两朵花骨朵,看得出这盆花耗费了秋蕴海很多心思。
秋锦瑟知道自己一直恋恋不舍不忍离开秋家的原因,是因为想再见到秋蕴海。
听秋蕴海这样说,秋锦瑟的心里是一阵难过,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说“爹,您多保重。”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
秋蕴海见秋锦瑟走的决绝,他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阵长长的叹息。
这时倚在门上的卢淑珍,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那只和田玉玉镯,笑吟吟的说道:“别看了,再看她也成不了你的女儿,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那也受不了委屈。”
秋蕴海看着卢淑珍,一眼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卢淑珍倒也不恼,望着秋蕴海的背影,依旧笑着说道:“这镯子可不是我要的,是她主动给的,说是让我别再为难你,呵呵,真是笑死人了,她当她自己是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在家里,我怕你忍不住说漏了嘴,我怎么会为难你,再说我们秋家白白养活了她这么多年,今日让她孝敬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秋蕴海听到卢淑珍这样说,顿了顿,然后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秋锦瑟坐在马车里,一路上一直抱着那盆瓣莲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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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章府的丫鬟、小厮几乎一夜之间尽数遣走,而那时的凝绿却被苏敏娥随身携带着来到了晋绥城郊外的这座宅院里,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着实让凝绿兴奋了很久,发誓要一辈子待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
可是过了几年,凝绿便开始对苏敏娥抱怨起来,责怪她把自己带到这么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她们住的地方由于是在晋绥城的郊外,离晋绥城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平日里若是有什么需要也是两人去往临近的一个小镇上买。
而即便是离她们最近的小镇也要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到,为此凝绿没少向苏敏娥抱怨,苏敏娥每次也只是说:“这里清静,没人叨扰,正好你我也喜欢这里,有什么好抱怨的。”
凝绿想着她即便是走,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再加上苏敏娥待她也好,她也不忍心离开,更何况这些年来苏敏娥的身体一直不好,于是她就更加安心的住了下来。
凝绿偶尔听苏敏娥提起现在章府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是万分的好奇很想去一探究竟,但苏敏娥多次告诫过她,这辈子不准许她再踏进章府一步。
因此凝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凝绿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宁,自打苏敏娥那日出门后就一直没见她回来,她虽说知道苏敏娥这次是回了章府,但苏敏娥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待了十日便回来了。
而如今她已经有二十日不曾看见苏敏娥了,这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因此凝绿不免有些焦急不安。
她们平日里所用的银两皆是苏敏娥从府里带来的,眼看着苏敏娥留在家里的银两用的差不多了,凝绿不免有些急了。
凝绿不是没想过去镇子上做些活计,赚些银两,但又想她走了,若是苏敏娥找不到她肯定会急,于是只好在家里等她回来。
这几日凝绿一直看着院落里的这口枯井发呆,从这口枯井下去便能到章府百晖堂的内室,这是苏敏娥曾经跟她提起的,这也是苏敏娥每次回章府的必经之路。
所以这些日子凝绿除了在屋子里呆坐着哪也不去,就守着院子里的那口枯井。
凝绿暗想难道真的会像苏敏娥曾经交代过她的那样,她已经遭遇不测。
凝绿来不及多想便顺着绳索朝着枯井走下去。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只留下一片晚霞挂在湛蓝的天际中。
凝绿一下去便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见井口那一点光亮,凝绿暗自窃喜还好带了火折子,连忙点亮,然后顺着甬道一点点的往前走去。
这条甬道很是宽敞,可供五人同时行走,好在打造的也高所以用不着弯着腰走。
刚走进去没多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