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辰惊得下颚大张,披头散发的头颅,空洞无光的眼色,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人的容貌。
他刚想出身呼喊,一只手掌从背后伸来捂住了他的嘴,“别喊,是我,我们先退出去。”三千的话音从背后传来,他惊疑下,依旧选择了信任。
昏暗的木屋地板亮起一道浅淡的荧光线,这间屋子具有吞噬光亮的结阵,清晰的淡绿光芒入眼,朱北辰相信如果是在屋外,这屡荧光会更加耀眼。
两人循着地板上的光亮,亦步亦趋地回到木屋门口,木门已经闭合。好在并不是封死的,依旧能打开小处缝隙,容人通过。他们奋力地呼吸着外界的空气,屋内潮死污浊腐臭的味道深入肺部,两人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一股糜烂味。
好不容易喘息片刻,朱北辰回过神来,直直地瞪直身材短小的三千,眼神中略带着警觉防备,“你猜我在屋里看到了什么?”
“是你的头颅,一副没有身躯的头颅。”他的话语阴厉,眼芒直透人心底。
呼呼,扑,三千胸腔起伏,不均匀地喘着粗气,“你不要相信里面看到的任何东西,那位前辈是位高人,里面布置了重重的杀阵,待久了会疯掉的。”三千的眼神中蕴含着强烈的恐惧,他的所见所闻未必不比朱北辰骇然。
外界的光亮如此强烈,半开的木门射入的光线足以照亮一定范围的室内空间,但里头暗淡无光,三千在门口就发现了这一点,颇有心计地一路上洒下了特制的荧光粉末。
他在屋内时刻保持着惊醒,生怕周边有任何的异动,他走得范围比朱北辰远,估摸着应该是处于整间屋子的正中央。
该处空间亮堂,清晰的光照亮大约十平米的室内,光源来自于四根蜡烛。蜡烛的长短形状观察下,他才发现,这是新燃的,点亮应该不足十分钟,四根蜡烛围绕着一口黑色的棺木。诡异的是,蜡烛时悬空燃着的,四处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光线超出十平米的范围还是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三千顿时紧张起来,人类对于生死的避讳众多,纵是与邪物以及神秘力量打交道的黑苗对于死亡和棺木都有着强烈的畏惧心。烛光泛着正常的红晕,虽然悬空得有点诡异,却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烛。相比较下,那口棺材倒是吸引着三千的好奇心
棺材里面会是什么,屋外的养尸地明摆着说明,傺慕秋的这个弟子阴邪地很。她莫不是开始祭炼尸体,养育活尸了罢,里面躺着的是不是就是她的宠物,一具会动的活尸呢?
燃着的烛光迷离,淡淡的香味混杂在空气中,一个遥远恍惚的声音放佛直接在三千的脑海中响起。声音呼唤着告诉三千,挪开它,挪开它。
‘声音’用的语句词汇是,挪开它,而不是起开它。三千尚有独立思维的能力,‘声音’指代的应该是把棺材的位置挪开,而不是起开棺盖。他本想去抗拒,但愈反抗就愈好奇,偶现内屋的棺材下方会是什么。
他克制不住脑海中‘声音’的规劝引诱,套着雪白手套的双臂抵在棺材边沿,这才感觉到棺材的分量,极重极重。他几乎是咬着嘴唇,使着吃奶的劲头才挪动了几寸。烛光无风自摇曳,三千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他不甘地双脚沉沉地踩踏着地面,一声暴喝下,双臂一齐用力。
沉重的棺材摩擦着地板发出‘咳!’‘咔!’‘咳!’的声音,棺材动了,在三千的一次又一次的努力推动下,偏移原先的位置。
原先放置棺材的地面上出现一处幽黑的孔洞,呈圆形的井口,漆黑的洞口寒气丝丝地涌出,就好比打开了冷冻室的大门,带着低温的白雾不停地往外透着。
就在三千愣神地看着井口的短短几秒钟时间内,周边的四只蜡烛不知不觉的明亮起来,像是被人调节了电灯开关,炽烈的烛光清晰地照亮井口,深入幽暗的井底。
这确实是一口井,初时暗淡的周边光线下,井水的颜色乌黑,寒气升腾。三千有种感觉,这口井的深度极深,极有可能深入地层达上千米。他的想法没有半点的来由,纯粹就是如此认为了。直至蜡烛的光亮加强,烛光投射在井水中,他才发现井水几乎清澈透明,沿着井口愈往下,无尽的底层深入地表不知多少米,再远处已经是模糊一片,真正的深不见底。
他倒吸口凉气,寒冷的雾气顺着呼吸道被吸入胸腔内。顷刻间,井水表层起来波纹,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像有人刻意地投入石子,水纹由中心往四边荡漾。模糊的井水深处,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它在动!
如同笼罩着白白的水雾,屡屡的寒气不断地挥发,水层深处的影响愈来愈清晰,直至完全被三千辨认出来。
影像是个人,或者根本就不是影像,这不是投影,这人的五官样貌完全跟三千判若两人。但那人的服饰打扮,三千非常熟悉,甚至于说是记忆深刻。
他就一直在水中,在井水深层,不考虑水体的光线折射,他所处的水层起码是上千米。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上千米深的水井中呢!这绝对不可能的,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三千精神几乎陷入癫狂,不停地在心底暗示,不停地否决自己,压抑的心绪几乎要令自己窒息。
他终于仰起头颅,五官朝上,影像经过重重水层的传播,最后映入三千惊骇的双眸中。他的眼神颇带邪性,嘴角诡异的笑,仿佛窒息的深水下,他呆得很闲适。三千彻底吓懵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