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若不是搂着苏灿，几乎就要栽下树去。她的声音略带惊颤，问道：“帮主，这是人是鬼？”
苏灿还没有回答，只听那声音又道：“非人非鬼，非假非空。两位施主既然来了，就现身一见吧。”
“哈哈哈……，”苏灿凝神听了半晌，一声长笑，带着花飞影飘落阵中：“常亦无常，乐亦无乐；我亦非我，净而不净。后学晚辈，见过几位大德高僧……！”
刚才那声音第二次响起，苏灿已经听出来源之地，正是那三棵大树之处。素闻少林三老修炼的是枯木神功，整i打坐参禅，所以苏灿一开口便点破了他们的绝学，以免让人小看了他这个丐帮帮主。
当年佛家世尊释迦牟尼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
据佛经中言道：东方双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双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双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双树意为‘净与无净’。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枯萎凋残之树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释迦牟尼在这八境界之间入灭，意为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阿弥陀佛。施主年纪轻轻，也知非枯非荣之道，也算得上有佛缘了。老衲三人几十年未出闽中山，却不料，江湖上又出年轻豪杰，可喜可贺。”
苏灿攥着花飞影的手，慢慢地走向那三棵大树中间的平地。这几个老和尚，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是隐隐威压已经扑面而来。
“花姐，攥着我的手，不可放开。”苏灿低声道。花飞影知道厉害，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步步走向阵中，苏灿冷眼打量着那三棵松树，可是依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听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从树顶上发出的，但是树顶上也同样不见人影。
走到三棵松树之间站定，苏灿打量着四周，淡淡地说道：“大师慈悲，在下丐帮帮主，万竹居苏灿有礼！”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丐帮帮主驾到。果然是少年英雄，豪气干云。怎么，蓝镇海帮主，这么快就退隐了吗？”
苏灿凝神细听，心中一阵冷笑，原来这三个老和尚躲在树中，怪不得不见人影。
刚才的声音飘忽不定，却是从三棵树中分别传来，因此难以确定具体方位。只是这三个老家伙也当真妖孽，三人合说一句话，声音一致不说，节奏上竟然也是天衣无缝。难道，他们果真练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蓝老帮主已经于数月前去世了，三位大师不知道吗？”苏灿冷冷地回了一句。蓝镇海之死，江湖人人尽知，少林三老难道不知道？而且蓝镇海也是因为十年前在这三个老家伙手里受了伤，后来才不幸殒命的。现在少林三老如此相问，分明是在揭短，幸灾乐祸而已。
东北侧的树中传来一声叹息，西北侧的树中有人接口道：“天若有情，应寿百年于俊杰。真没想到，蓝帮主竟已不在人间。”
正南方的那棵树中，又有声音续道：“遥想十年前，蓝帮主莅临闽中，也曾与老衲等切磋技艺。如今故人西游，老衲臭皮囊仍在，可见世事之无常……”
猫哭耗子假慈悲！苏灿心头骂了一句，讽刺道：“人之生死自有天命，难道三位大师专修枯禅，却也和我等凡夫俗子无异，看不破常与无常，生死枯荣？”
三棵松树中同时传出一声笑：“苏帮主果然有慧根，老衲等人甚是喜欢。”
话音未落，突然东北方的那棵树上，飞出一块筛子一般大小的树皮，不急不慢的朝苏灿飘了过来。
身边的威压陡然一紧，花飞影的身体也随之一颤。
苏灿左手攥住花飞影的手，将灵力传送过去，帮助她抵挡威压。右手画了半个圈，一招亢龙有悔轻轻地推了过去。
掌力与树皮在苏灿身前两丈远的地方相会，却没有想象中的碰撞声。但是那块树皮，在苏灿的掌力相持下，再也不能前进分毫，定在了空中。
这一幕，非常的诡异。树皮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像是有一个透明人站在当地托举着一样。
树皮飞出后，东北角的树身上现出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洞口，洞中端坐一人，面如树皮皴皱不堪，稀疏的头发和眉毛胡子，却是如树叶一般，呈现翠绿之se。
仿佛他在树中坐得久了，也变成了一棵树，只是却没有树的生机，像一具干尸。
“好功夫。”南方的树中传来一声赞叹，却从西北方又飞来一块树皮。
苏灿低声对花飞影道：“花姐出掌。”
花飞影一愣，学着苏灿的模样一掌推出，竟然也在两丈外抵住了那块树皮。她这才明白，原来是苏灿的内力已经灌进了自己的全身，这平平淡淡的一掌，竟然也和苏灿掌力一模一样。
“好俊的功夫，好深厚的内力。”南方的树里，那个声音道：“苏帮主，若是再有一块树皮，你又该如何抵挡？”
现在苏灿和花飞影已经各自出了一掌，剩下的两手却握在一起，假如再有第三块树皮飞来，苏灿这一方，却无法再出第三掌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苏灿淡淡地道：“大师不妨再催动一块树皮试一试？”
南方的那棵松树上，也移开了树皮，露出树洞，洞内同样坐着一个老僧。老僧开口道：“苏帮主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