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又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捎着初春乍暖还寒的冷意:“上官婉容,你给本王记好了,要立你为妃的是父皇是母后,可不是我李泰!他日进了门,你就好好待在府上作你的王妃,至于本王的一切,皆不用你管,你也少管!”
“你!”上官婉容闻言,气得面容扭曲,大家闺秀风范荡然无存,哭叫道:“你!你等着!我这就去进宫面圣,要是你那么的不愿意取我,那就让陛下下旨退了这门亲事吧!”
说着双手提起裙摆,欲向外奔去。5
李泰却突然扔掉手中的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把哭成泪人的上官婉容搂在怀内,软语温声道:“容儿别走!我错了!本王错了!我向你认罪,我一时糊涂,才对你说的那些混帐话!别走,好么?”
上官婉容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又惊又喜:“殿下,您说什么?”
李泰头抵在上官婉容的肩上,心下沉痛难言:“容儿,本王错了,本王以后定会好好待你。5”
上官婉容闻言,心下欢喜万分,也情不自禁的拥紧他:“殿下,您,您说的话当真?”
“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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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姑娘,朵儿姑娘,你怎么不进去?”
朵儿愣立原地,目睹着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一切,真相果真是残忍而丑陋的呵!她何苦来?何苦来?
心内痛楚难言,痛得她头发晕,身子发软。
忠伯见她脸色有异,担忧道:“朵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怎么手都在抖?”
朵儿强忍眼泪,紧咬下唇,转身快步离去,边走边急声对忠伯说:“我要先告辞了。”
飘井梅,凋枝犹在,只余满园萧索清冷!
忠伯快步追上她,忧心忡忡道:“朵儿姑娘,你慢点儿走。姑娘还没见着殿下的面,怎么就要走了?”
她心内苦痛不已,脚步迈得越发的急。绕过廊庑时,一狠心,把食指咬破,再用力撕下素裙一角,一手托于掌中,就着鲜血在布条的疾书起来。完了交由忠伯,强自笑说:“烦请您把这布条转呈殿下,就说我不扰他与王妃相聚,先告辞了!”
忠伯接过,迅速把血书揣在怀内:“老奴一定为姑娘转到。”
“多谢忠伯,朵儿先走了。”说完转面向外行去。花期已过,一切都结束了!
眼泪在此刻再无法强忍,她一步一步走出府去,流着泪,却带着笑,心底凄伤绝望,竟来来去去总是那一句: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故来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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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个仓惶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李泰才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放开上官婉容,淡淡道:“你可以走了。”话声很淡很轻,却透着无力,透着疏离冷漠。
上官婉容被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人都懵了:“殿下,您,您说什么?”
他又淡淡的重复了一遍:“你可以走了。”
上官婉容才注意到,他双眸竟盛满了痛楚,眼内不知何时已遍布血丝。她再不敢多言,只是低低的作了一礼,期期艾艾的出了园子。
不一会,背后传来他一声撕心的吼叫,如一头受伤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