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推开门,白苏率先迈步跨出门槛,抬头瞅了眼门外抱胸靠在柱子上的李青驰。
男人俊酷的面庞上是桀骜不驯的神态,眉峰斜入鬓角,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丛,而不见半丝人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孤傲气质。
白苏敛眉,回身对着门口作了一个揖,恭敬地俯身:“殿下。”
她这一声尊称,是发自肺腑的膜拜。
不论别的,皇甫长安能从一个无药可救的死胖子,一路坚持不懈地走到现在,凭着她自己的智谋与毅力,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耻笑与攻击中,从一只丑陋的蚕蛹蜕变成光华照人的花蝶……单凭这一点,就已足够令人叹服,打心底敬佩。
扪心自问,她白苏就做不到,没有这样的勇气,没有这样的胸襟,也没有这样的抗打击能力。
从皇甫长安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一种别开生面的精彩。她有种预感,这个被上天赋予新生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带领夜郎王朝这个被强敌虎视眈眈的孱弱国度,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创造出千古垂名的辉煌……
唤了一声,不见皇甫长安有所动静,白苏不由敛眉往房内看了一看。
却见皇甫长安一手拿着手执铜镜,一手握着折扇在仔细地整理头发,末了还要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上看一遍,下看一遍,最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红唇皓齿中吐出一个字:“帅!”
白苏膝盖微颤,有种跪地的冲动……
刚才的想法都特么是幻觉,眼前这个自恋得想让人把她一脚踹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家伙,才是真实的!
“殿下!可以走了么?”
“催什么催,你没有胖过,是理解不了本宫鸡冻的心情的。本宫被嘲笑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当然要把自己最英俊最完美的姿态展示粗来,亮瞎那群魂淡的钛合金狗眼!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本宫面前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对了,李青驰那小子来了没有?”
白苏侧过头,瞟了眼那个背对着门口的桀骜身影,默默地退开两步,端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他就在门外。”
“哈!我去吓吓他……”
皇甫长安一拍折扇,大步流星地迈步走了出来,步履生风,掀起用金丝线绣着九龙翱天图腾的衣摆,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金灿灿的流光,极致的华丽,耀眼而炫目。
一身白底金边的锦衣华服,衬着那张精雕玉琢般的俊秀脸蛋,似笑非笑的眉眼尽显风情,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李青驰早就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只是一如既往地抗拒,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故而背对着门口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院子里那棵参天槐树,私以为那棵树比那个死胖子要顺眼多得多!
自从那天他被皇甫长安耍了一道,气急之下险些拆了院子,后来又在跟白苏打斗的时候被那个浑球暗算,被裹成一个蚕茧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这个院子半步!若非老道长苦口婆心地留他在道观中研究机弩战车的改良,哪怕违抗圣旨,他也势必要离开这个让人窝火至极的皇城,回他的边塞做个逍遥将军!
要他伺候那个废物,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
不过,打那以后李青驰就没再见过皇甫长安,两个多月住下来,没了某白痴的骚扰,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老道长又是学识渊博之人,以他厚积薄发的理论知识,配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慢慢琢磨出了几样杀伤力强大而又便于操控的器械,惹得他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拿到军中实地演习一番。
是以皇甫长安一说要回宫,他才会强压下心头积累了一箩筐的怨怒,难得主动地配合她一次。
本以为皇甫长安会凑过来骚扰自己,李青驰可傲娇地昂着脖子,打定主意无论她怎么命令自己,都坚、决、无、视!
然而等了一阵,却不见皇甫长安有任何响动。
一垂眸,只见一袭金边白衣闪过,华美风骚,香气沁脾,更胜他当年。
李青驰凝眸,目光下意识追随而上,落到了在清风的吹拂之下猎猎飞扬的绣金衣摆上,霸气狷狂的九龙图腾栩栩如生,随着衣摆的拂动宛如在那片白色的云霄翱翔腾飞,金光舞动,灿若神明。
随着目光上移,那人恰恰回过身来,潇洒如风地甩手打开折扇,眉眼生辉,亮如星辰。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被本宫迷倒了吧?还是说……你嫉妒本宫长得比你帅?”
轰——!
晴天那个霹雳——!
李青驰当、时、就、震、惊、了!
尼玛这货是太子?!这不可能!他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绝对不承认,眼前这个风采卓华的少年,是以前那个不堪入目丢人现眼花见花谢人见人衰的废材太子!
李青驰表示,他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以至于有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都不能把张开的嘴巴合起来,不能把瞪大的眼睛收回到正常的形状,不能把嵌进柱子里的五指收起来……
“喂喂喂,”皇甫长安收了折扇,捅了捅他僵硬的身子,“傻了?!”
李青驰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捏了捏皇甫长安的脸皮,温热的,柔软的,是真的,撕不下来……
“嘶,好疼!”
皇甫长安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揉了揉被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