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
近日宫里女子都喜欢放河灯,或是许个愿,或是寄托思念,终归是可怜人的慰藉罢了。
欣悦倒不是寄托思念,而是她架不住二阿哥承诺给她的荣华富贵,想要求个平安。
苏琪整整做了一天,才让欣悦满意。
“格格,咱再带两个人去吧?这么晚了,不安全。”苏琪胆子小,另外,这晚上人多,若是她一眼没瞅好,伺候不力的话,受苦的可还是自己。
女人还真是善变,以往前呼后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来了的欣悦偏偏只让苏琪一人随同,她说皇阿玛赐了她封号,若是太招摇反而不好。
这样一看,有时候她的确如諴妃所言,有个小聪明。
“今夜人还真多。”欣悦心情甚好。
苏琪小心的拿出做好的河灯,对欣悦说道:“惠格格,河灯。”
欣悦正打算要放河灯的时候,忽然,一宫女喊道:“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便看见了一只大的孔明灯摇摇而上。
伴着孔明灯洒下的好像还有铜钱。
“欸,是钱啊!”一宫女率先捡到,惊喜的对大家说道。
这下,可算是炸了锅了,天上掉钱了,还不得赶紧疯狂去捡,于是,众人蜂拥而上。
拿着河灯的欣悦立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遭到扑面而来的人潮。
苏琪被挤开了,只能大呼:“格格?格格?”
欣悦手里的河灯也被挤掉了,谁都没有看见是欣悦。
月色风高,朦朦胧胧。
欣悦刚想斥责这一群宫女,忽的就感到一阵钻心之痛,低头一看,心口正插着一把匕首,欣悦疼的呼吸难耐,想要看清是谁,可那宫女一闪而过,哪还有人?
直到欣悦缓缓而倒下的时候,旁边的人才意识到可能有人出了事。
苏琪看到欣悦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惊呼:“惠格格!”
“啊!杀人了……”看着苏琪去抱一身染红鲜血的欣悦,其它宫女吓得声嘶力竭。
火光齐天,敬叙带了守卫层层叠叠包围了湖边。
刹那间,这紫禁城内可谓是光亮如白昼,面色如寒冬。
延禧宫的諴妃也早已被喊叫声,火光色扰了清静。
“斐然,去看看。”望着湖边的方向,諴妃气沉丹田般淡定说道。
斐然紧着步子赶了过去。
諴妃在这边便让琉璃煮了暖汤祛寒。
一碗汤刚刚倒好,未曾闻见香味,斐然就推门而至了。
“娘娘,湖畔围了个水泄不通,仔细问了,说是惠格格心口被人伤了,二阿哥正难过呢。”斐然细声说道。
諴妃紧跟着问道:“可知道伤的怎么样?”
斐然摇了摇头,“没有问出来,只说满地都是血,又正好扎在了心口上,怕是难脱身了……”
话虽这么说,諴妃可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这事还是确定为好,还有,那宫女可安排妥当了?”屋里没有别人,只剩了諴妃和斐然,说话自然没那么多避讳。
斐然点了点头:“这次放心吧,娘娘,宫女被云叔带走了,说让娘娘安心,云叔自会处理。”
諴妃长按着的这口气终于顺了下来,“万幸……”
桌子上放置的那碗汤此时看起来没有那么热了,刚刚还是缕缕的热气腾腾而上,这会子便只能隐隐看到有热意了。
諴妃刚刚执起汤碗,方才要喝一口稳稳心神,只听外面一阵嘈杂。
“外面是谁啊?”諴妃问道。
斐然刚刚惊魂未定,这会子才反应过来,“奴婢去看看。”
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斐然便打眼瞅见了敬叙。
“参见敬大人,不知这么晚了,敬大人所为何事?”斐然开口。
敬叙大小也是皇上身边红人,又是忠心之人,说话自然气势不一般,回道:“前面湖边出了事情,皇上说让娘娘也过去,这主持大局没有娘娘可不行。”
原话原封不动的,斐然进了屋里给諴妃汇报了下。
“奴婢猜想应该就是惠格格的事情了。”斐然说道。
諴妃脸色因着突然的传召而变得有些晦涩不明:“本宫去看看也好~~”
諴妃随着敬叙来到了景仁宫,起初还有些纳闷,这二阿哥不是正痛恨璟婳吗,如今欣悦出事,刚好是个机会啊。
入门之后,大殿之上坐的正是日理万机的嘉庆。
二阿哥脸色极其不好。
“臣妾参见皇上。”諴妃微微福身。
嘉庆也不说不让起也不说让起。
璟婳倒是意外的回她:“起来吧。”
諴妃浅浅一笑,坐了下来。
这大殿之内,气氛实在是凝重不已。
“朕刚刚听说惠格格出了事?”嘉庆问道。
二阿哥便上心提到,“是,皇阿玛。伤着心口了。”
諴妃看了几眼皇上和二阿哥,随着话说道:“也是惠格格福薄,怎么受了这罪。”
皇贵妃璟婳可也是在这,只见璟婳冷笑道:“諴妃娘娘,这欣悦为何遇人行刺,您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諴妃浑身一凛,质问道:“皇贵妃,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讲。”
嘉庆这时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惠苒,朕再问你一句,你可知欣悦之事?”
……
说,还是不说?
諴妃内心一片焦灼,她甚至不敢抬头,“臣——臣妾——不知。”
话音未落,就听见嘉庆握着的茶杯应声碎地,冷声失望道:“到了这个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