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楼,是一条幽长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推门进去,是有些像西方法庭一样的宽敞会议室。
如今,这里已经七七八八的坐了不少人了。
说到底,这次并不算是一个正规的,官方的集会,只能算是山本雄利用自己的关系人脉与噱头举行的一个“私人聚会”。
所以大家都有些随意,会议室里的声音也有些嘈杂。
不过拉帮结伙是显而易见的,整个会议室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三部分,山本家,工藤家,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中立派。
工藤优一和他父亲工藤勋算是最后一批落座的,就坐在最前排,距离正中间的演讲桌不到五米的距离。
桌子后面,山本雄表情肃穆,低垂眼眸,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看到自己的“老对手”工藤勋落座了,眼角跳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会议室的大门无风自动,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同时门缝里渗出了些许灰黑色的雾气,像是锁链一样,把房间完全的密封。
山本雄轻咳了一声,屋里的嘈杂声音立刻小了很多,他的面子,在场的许多人都要给。
几代经营,一生心血,爬到的这个位置,在警界可是高高在上,就算是在内阁里,也说得上话。
不过,总有些人不会把这些东西当回事。
工藤优一很随意的倚在椅子上,对于有些庄严肃穆的环境和那些政界与警界的大佬视而不见,张嘴就来。
“怎么,山本桑,不是说要因为贵公子的事情引咎辞职,还请了记者问答么?”
“我可是特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前来看的热闹...可我也没见着记者啊?”
“这是干什么?我怎么看着一副竞选演讲的架势?”
“我知道您垂涎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的位置已经许久了,不过也用不着在这儿宣讲啊,何况...在座的您的竞争者也不少吧?”
日本的警察体系有些奇怪,他很突兀的分裂成两部分。
一个是内阁直辖的国家公安委员会,其实就是所谓的“警察厅”,这里的最高长官是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属于内阁国务大臣,权势滔天,是执掌日本政权的数人之一。
另一部分,就是“东京警视厅”。
放天朝来看,就是“公安部”和“首都公安局”,但在日本,这两个部分却隐隐的有分庭抗礼的意思。
警察厅是不能完全的钳制住东京警视厅的,而东京警视厅的最高长官,也有和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拍桌子叫板的资格。
说到底,还是看背后的党派与家族的资源。
山本雄是国家公安委员会的委员,在这里经营了许久,在警察厅人脉无数,理所应当的觊觎着委员长的位置,现在的委员长是个平民出身的草根政客,是当初山本家和工藤家斗的不可开交,临时顶上去背锅的倒霉蛋,和日本的“一年首相”意思差不多,并没什么根基,更没有实权。
而下一任的委员长竞选,就近在咫尺了。
工藤优一的突然发言,让很多人侧目而视,但是山本雄却没有理他。
这位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鬓角带霜的老者,突然挺直了身板,眼眸中透出一股执拗的狂热。
他整理了下面前的麦克风,低沉的声线沙哑,却也有些疯狂。
“人到齐了,抱歉,突然在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
“诸位都是警界的骨干精英,时间宝贵,我也长话短说,不浪费诸位的时间。”
“今年年底就是委员长的换届了,但...因为我的个人身体原因,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各有反应。
这听上去确实是隐退的话,而身体原因也确实是政客隐退时候用的最多的理由,一般来说,下面就是一些套话,交接一下权力,做个体面点的过场,然后金盆洗手,退出政坛。
山本派系的官员们脸色都有些难看,而工藤派系的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得意。
警察厅的山本倒了,警视厅的工藤就是一家独大,他们也有好处。
可没曾想,山本雄的下一句有些石破天惊。
“所以,我现在就要接任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一职位,今天这个会议,就是通告诸位此事的。”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会议室变得和菜市场一般,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惊愕的脸色。
反而是工藤优一父子俩可能是全场最镇定的人了。
最先出头的并不是工藤派系的人,反而是那些中立派的官员,他们多数是草根出身,明哲保身为主,但是也难免有些嫉恶如仇的莽撞新人。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穿着西装,带着警察厅徽章的中年人就冷笑着高声道:“你疯了么?山本阁下,一句话就像就任委员长,你以为你是谁?首相都没有你这种权力!”
这话说的还真没错,在日本,首相的权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就算这次大选你赢了,坐上了这个位置,只要背后的拥护者们不给力,那么在野党派的实权人物完全可以给你甩脸色。
山本雄冷冷的看了出头鸟一眼,一拍桌子。
一道紫芒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那中年人的脖子做了个亲密接触。
两秒钟后,短促的惨呼变成了痛苦的嚎叫,那中年男子捂着喉咙,一条细长的紫色小蛇在他的脖子上摇头摆尾,而他双目圆瞪凸出,舌头伸的老长,脸色变了数变,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