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犬首的武士无声的咆哮着,上杉清的表情与他一样狰狞。
先挥动的是右手。
童子切安纲凌空而出,迎向了来袭的海蛇头颅。
高大的犬神,同样巨大的剑,在空中幻化成三。
一为剑气,一为火焰,一为怒涛。
三股力量缠绕着,继而四散,一剑分出三道剑影,伴随着一阵阵嘹亮的雀啼,燃烧着的滚滚蜃气,分袭着九头海蛇的三个头颅。
这是上杉清全力的一击。
鬼火蜃气消耗一空,动用了犬神之卷的最终奥义,为守护斩出的最强一剑。
一式“登龙雀”,已经在这个空间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这一剑,成果斐然。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九头海蛇,有九首,擅剧毒,能复生,麾下千面之魂肆虐,为其爪牙。
这是硕果仅存的对“灰罗堂观音”的描述。
九颗头颅已去其三,并不足以奠定胜局。
可上杉清已经是强弩之末,力之将竭了。
“漂亮的一剑啊!上杉!不愧是你!”
“带着这种气势!干掉这只爬虫吧!”
大江山的鬼王有些兴奋的叫嚷着,浑然不觉上杉清身上的鬼王之焰都消退了不少。
“...”
“你只能斩出一剑?是么?”
鸣海信吾倒是冷静的发现了端倪。
“...”
“算了,上杉,听我一句,莽撞行事的下场,我深有体会,先撤回来吧,留得青山在,总有干掉这货的办法,不要盲目的送了性命!”
“上野桑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灰罗堂观音再生能力极强,只是斩掉几颗头,这不算致命伤!”
“别随便把命丢在这里!你还带着同伴吧?”
很难想象,这种话会是性格暴虐的荒川之主说出来的。
上杉清紧皱着眉,大口的喘着粗气。
被他一剑斩退的九头海蛇嘶吼着,盘旋着,准备卷土重来。
这种级别的战斗,远处的刘龙人已经完全无法插手了,他引以为豪的冰霜之力,对战斗没有丝毫帮助。
不甘的感觉充盈着胸口,倒是让势弱的鬼王之焰平添了几分威势。
这也昭示着,上杉清心中的怒火有多么滚烫。
他那里能甘心?!
他是来救人的,救人的办法,就是斩了眼前的怪物。
可他引以为豪的战力,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帮助到他。
还需要...更强。
大量的蜃气消耗,执念的浮现,引动了上杉清心中最脆弱的弦。
他又渐渐的又陷入沉沦的征兆。
...
现世,四百公里之外。
京都,岚山以西,小仓山中深处。
一处古色古香的日式传统小院内,屋里的榻榻米上,两道人影对面而坐。
小矮桌上是散发着幽香的茶叶,端坐的两道人影,皆是同样国色天香的和服美人。
其中一人,正是一脸淡然的李扶摇。
她面色寻常,就好像深夜三点多,在深山老林里,找一位同样漂亮的大美人喝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屋外的庭院里,是漫漫盛开的鲜花。
颜色鲜红,花叶同根,永不相见,一缕缕的花瓣娇艳如血,在无声的夜里,霜凉的月光下尽情的绽放着。
“所以,你就一定要守着你的一亩三分的花田过日子?”
“彼岸花虽然美,但是被战火熏扰,也盛放不出来罢!”
“这里可不是三途川畔,你若是想与世无争,恐怕来错了地方。”
对面的美丽女子穿了一身黑红相见的大振袖,和服上有显眼的彼岸花家纹。
彼岸花是“死人之花”,在日本,没有那个家族把这玩意儿当做家纹的。
除却眼前之人。
“...青行,你关心的事情,我不关心,人类总是把誓言和承诺挂在嘴边,变成人类的你,也不例外呢。”
“让我猜猜,接下来你会与我立约,为我画饼,让我帮你去打生打死,对付当初那件事的幕后黑手?”
“别闹了,我还想过点安稳日子,你要是再来烦我,我就回冥界了。”
李扶摇眉头微皱,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滞。
“清...动用蜃气过多,再次陷入沉沦了?”
“不对劲啊...海德拉当初就被耶梦加得重创,后来鼓动海妖,又被当时的大妖怪们联手打成重伤,虽然逃得性命,但也只能蛰伏梦镜,怎么会逼得现在的清力竭?”
“他应该已经完全重新掌握了犬神之力才对啊...阿柴可是享受香火的正经神明,哪里有那么不堪?”
“...算了,清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也不必再瞒着他...”
她斜瞥了眼前的和服美人一眼,叹了口气,自顾自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下一刻,梦镜中,上杉清突然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注入了四肢百骸。
蜃气楼中,无数的鬼火蜂拥而出,映的上杉清的画像熠熠发光。
“一剑不够,就再斩一剑吧...”
“清,驾驭百鬼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你独有的能力,不要犹豫,不要失去理智。”
“我说过,这次...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我有明灯千万盏,皆为你挥剑之力!”
熟悉的话语声响彻耳畔,将上杉清蓦然惊醒。
随后,他感觉像是被温暖的怀抱拥抱过了一样,有些力量枯竭的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
眼熟的鬼火争相恐后的凭空而现,飘荡在他的身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