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喘了一口气道:“你现在处境艰难,要好好收敛脾气,和姑爷过日子,不要再想着报仇了。早日生下嫡子,在郗家站稳脚跟,我和你娘才能在九泉之下真正闭上眼睛。”
沈沅珍咬牙切齿道:“外祖母,您和母亲大仇未报,我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小大房的人?”
“你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
庾璟年从书房回到蘅芜苑,也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郑氏死了!”
沈沅钰吃了一惊:“真的?”她早就听说了郑氏因为探望湖阳郡主而感染了疫病,却没想到她死得这么快。
庾璟年神色古怪地道:“从长沙王府传出的消息说,因为沈沅珍不肯答应放弃对咱们小大房寻仇,郑氏至死不肯闭眼,最后硬逼着沈沅珍发下毒誓,忘掉仇恨,以后和郗杰好好过日子,郑氏这才去了!”
沈沅钰微微一怔:“是长沙王府故意传出来的?”
庾璟年见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就奖励性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媳妇就是聪明!可不就是长沙王府故意传出来的!”
沈沅钰呵呵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我十分讨厌郑氏,但是不得不说,她待湖阳和沈沅珍两个是真的好!”这样的消息传到小大房的耳朵里,沈沅珍又是郗家的儿媳妇,日后小大房自然不会对她穷追猛打,她也可以安安生生地度过余生。
“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有几分可靠!”沈沅珍这个人她太了解了,为人最是睚眦必报,母亲外祖母先后故去,她能这样轻易地咽下这口气?沈沅钰觉得不会!
庾璟年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以后多防着她一点儿就是了。郗檀可不是个傻的,如今正是和沈家通力合作的蜜月期,不会和沈家作对的。她一个内宅妇人,和咱们隔得大老远,又能翻起什么花样?”
沈沅钰道:“两家也总算是亲戚,明日我便备好祭礼去长沙王府祭拜一番。”长沙王府多次参与谋害沈沅钰和小大房的阴谋,如今搭了一个郑氏进去也算是罪有应得。沈沅钰十分不厚道地想看看他们的笑话。
庾璟年自告奋勇:“我明日没有什么公务就陪你去长沙王府走一趟。”
沈沅钰明白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要亲自在一旁守着,心里有些小感动,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结果却点燃了导火索,庾璟年久旷之身早就憋得受不住了,立刻饿虎扑羊般的将她压在下面,其中自有一番旖旎。
庾将军龙精虎猛,直折腾到后半夜,见沈沅钰着实承受不住这才罢了。
第二天一早,直到日上三竿,沈沅钰才悠悠转醒,一起来就开始埋怨值夜的彩鸾彩凤,“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眼看着给王妃和老太太请安已经晚了,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能够明白她是因为什么而迟到的,可真是丢死人了。
彩鸾彩凤连忙请罪,这时帘子一挑,庾璟年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一张俊逸超凡的脸上,挂着满是餍足的表情,显然是刚从演武场回来。庾将军满脸的神采飞扬,哪里像是沈沅钰这般,直到现在都觉得腰酸背痛,爬都爬不起来。
“是我吩咐她们不许叫你起来的!”
沈沅钰怨道:“这可如何是好,早就过了问安的时辰了……”又埋怨道:“这都怪你,可真是丢死人了!”
庾璟年好笑不已,给她解释道:“王妃一早就派了人来,免了你半个月的晨昏定省,咱们正好乐得不去。至于老太太那里,只要咱们去了,早点儿晚点儿她老人家都高兴。”
“王妃真是这么说的?”沈沅钰想起昨天何氏的种种表现,就猜到了袁王妃的真实意图,大概是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她,庾璟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脸上也是一片阴沉。
当初他刚从沈府赶回琅琊王府的时候,庾文泰就派人和他说过同样的话。结果庾文泰越是害怕,庾璟年就越是每天早上都去书房给他请安,非要和他对着干!
庾璟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沈沅钰道:“既然王妃这么嫌弃咱们,咱们就少给她添堵了吧!”她还不愿意去给袁氏请安呢。
反正也都晚了,沈沅钰也不着急了,先派人去了芷兰堂同郗氏报备过了,才慢条斯理地梳洗完了,算着郗氏那边早饭也该用完了,小两口这才过去。
郗氏那边请安的人都散了。她身边得力的大丫鬟一直等在门口呢,见两人到了,急忙禀了进去。郗氏一叠声地道:“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庾璟年就拉着满脸羞红的沈沅钰进了堂屋,两人给郗氏见了礼,庾璟年就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孙儿昨晚忙于公务,到了丑时才睡下,早上就起得有些晚了,误了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还请老太太责罚!”把沈沅钰给摘了出来。
沈沅钰就松了一口气。
郗氏眉开眼笑地听着。庾璟年昨天忙的是什么公务,她从沈沅钰那到现在还有些不自然的脚步中早就看出来了。小两口感情好,庾璟年为了维护妻子,不惜把罪过揽到自己的头上,她看在眼里,不但不生气,反而为了两个孩子高兴。
郗氏就呵呵笑道:“罢了罢了,就是请安的时辰晚了一点儿而已。哪个又要怪你们了!不过二郎,以后你切不可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就是做那种事,也不能通宵达旦的。
沈沅钰一听就知道老太太看出来了,顿时脸上布满了红霞,庾璟年偏头看了她一眼,对郗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