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甫答应一声下去了,黄权叹口气,即使如此。恐怕也支撑不到明天中午,“周不疑,你到底在哪里。”
夜晚,城墙阁楼之内,依周不疑的定计,官员们被安排在此处,不处理任何政务。只管吃和睡。也无士兵看守。
夜风吹拂,一个官员幽幽道:“早知道我也像周不疑那样,说去请什么援兵,自己先跑了,我们现在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就是。”另一个官员道:“叛军还没围城时,本来有机会离开。只要我能离开,一定去请援兵打回成都,可是现在好了,我们困死在这里了,黄权真是迂腐。”
“就是。就是。”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都有不满之意。王累斜靠在墙上,面前一碗饭,一点都没动过,张松倒是吃的饱饱的,打了饱嗝,闭目养神,许靖在中间焦躁地逛来逛去。
“我受不了了。”一个官员大声道:“他黄权王甫要送死,凭什么我们要跟着送死,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其实很多官员都动摇了心思,一个官员开了口,就像捅破了窗户纸,其他官员都激动起来。
“就是,主公在的时候还两说,现在一个六岁娃儿,怎么统领州郡?还不如让刘瑁来统领益州呢。”
“我早就说过刘璋暴戾无道,迟早生祸,如今怎样?看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外面那些都是义军,我们为什么要跟着暴主送葬?”
官员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刘璋,一群官员立刻开始数落刘璋的坏处,越来越激烈。
突然,王累开口了,不屑地轻哼一声,冷声道:“当初主公在时,一个个像哈犬一样唯唯诺诺,没见这么义愤填膺,现在主公去了,墙倒众人推,一个个倒是大义凛然了,胆小怕死,背主忘恩,毫无骨节,真是羞于尔等为伍。”
“王累,你说什么呢?”一个官员对王累怒目而视:“我们这是弃暗投明,你没见刘璋杀了多少人吗?本就是暴戾无道,我们说错了吗?
你自己麻木不仁就算了,刘瑁刘璋都是先主公刘焉之子,刘瑁为刘璋之兄,宽广仁厚,本就是继承州牧的最佳人选,我们何以叫背主忘恩?”
“就是,当初刘璋就是赵韪庞羲捧上来的,本来就不合法。”
“没错,我们也是为了益州大业作想。”
一个官员看向王累,轻蔑地道:“王累,你当初劝了刘璋那么多次,先后被几次下狱,你还迂腐不化吗?真是可悲。”
“可悲,可悲至极。”
王累轻哼一声:“臣有谏,主有断,这才是盛世之兆,尔等无耻之徒,我才真的为你们那蚊子一般大的良心感到可悲。”
“你说什么?”几个官员一怒,立刻就要扑上,被一个老官员拦下,正是主簿严茂。
严茂看了一眼王累,对众官员道:“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跟这样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刘璋暴戾,我严茂早就想弃暗投明了,现在正是益州改换明主的时候,我等有志之士,当辅佐刘瑁开创大业,岂能困死此地,为屠夫殉葬?”
“没错,严大人说的是。”
一众官员纷纷附和,一个官员皱眉道:“可是现在内城被严密把守,这里虽无人把守,可距离城下这么高,我们如何出城?”
这时严茂变戏法一把,从身后宽袍中拿出一捆绳索,众官员立刻喜形于色,争先恐后要下城池。
看着一个个官员吊下城去,王累大怒,就要大喊,被旁边的张松叫住,张松一脸邪笑,岿然不动。
许靖正要离开,看到张松竟然不动,据他所知,张松可不是个不怕死的家伙,一下子多留了个心眼。
许靖讨好地走到张松身边,笑着道:“张行长,你难道不怕……”后面的话许靖没说出来,但是相信以张松的聪明,应该能听懂。
张松闭目养神,抬起眼皮看了许靖一眼,哼道:“我张松乃有志之士。岂能贪生怕死?”
许靖心道:“得了吧,平时喝酒打屁。我还不知道你张松什么德行?”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许靖脸上笑开了花,讨好道:“可是,没其他原因吗?”
许靖紧盯着张松,这里的官员,恐怕就属张松最聪明了,张松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直到被许靖逼的没办法了。张松才缓缓道:“送你四个字,留下来,生,下去,会死。”
“这,这是四个字?”许靖掰起指头算,一皱眉:“可这四个字啥意思啊?”
王累在一旁轻哼一声:“我以为张大人是有骨节的人。原来是盘算好了。”
王累起先也不明白,张松一说便明白了,如果留下来,刘循获胜,必飞黄腾达,若刘瑁获胜。从上一年八月起,张松开始投资各个作坊,以张松手上掌握的银行资产,刘瑁敢动他才怪。
而且世族是打着仁义的幌子,要与刘璋有所不同。到时候必然不敢大肆诛杀,这样一来。不管谁胜谁败,张松都能活下来。
可要是下去了,刘瑁获胜,固然捞些好处,可还要背上背主的罪名,而且刘瑁依靠严家尹家起事,必然重用这些族的族人,好处也不大。
最重要的是,一旦失败,刘璋留下来的人,个个感染了刘璋的暴戾之气,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