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谁死了,怎么还都戴了孝帽了?”义军士卒见官兵骑兵到了,不但不惧,反倒指指点点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昨天被陈将军一箭射杀的马祥麟啊!”
“哦,对了,听说这家伙是个土司头子,土皇帝啊,难怪如此......”
“肃静,肃静,再如此聒噪,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了!”张如靖不由大声呵斥道。
这一次渡河之事万分重要,所以义军派出了的先遣队伍没有敢选他人,而是选择了陈长梃麾下的少年骁将张如靖。
此人原本是“八大王”张献忠的义子,却阴差阳错滞留在张顺营中。
后来他跟着陈长梃屡次立功,故而深得张顺喜爱,就没有让他再返回“献营”之中。
这一次张顺便帮他精挑细选了五百精锐,作为渡河的先头部队。
而游荡在张如靖阵外的则是“活曹操”罗汝才的骁将杨承祖,他率领了三百甲骑,护佑在张如靖左右。
而张如靖背后则是千余丁壮,正在拼命的挖掘着泥土,想尽快在河岸上建立起简易的防御设施。
那西宁卫掌教冶秉乾刚刚助朝廷平定了马安邦聚众反明之乱,正是踌躇满志,岂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冶炼铁,你去带一队兵,把他们给屠了!”冶秉乾挥鞭往义军一指道。
“是,掌教!”那冶炼铁乃是他冶秉乾的族人,颇为勇武,最得冶秉乾信任。
其麾下兵马乃是冶氏土司所辖牧民,皆身着链甲,颇为凶悍。
那冶炼铁领了五百骑,也不管义军步卒,只奔那杨承祖三百甲骑而去。
原来这厮是个识货的主,他知晓若是先打那步卒,反倒容易为义军骑兵占据有利地形所牵制。
既然如此,他干脆准备先除了骑兵,再破步卒。
“呵呵,被小看了呀!”杨承祖嘿嘿一笑,扭头对左右道,“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闯将善攻,曹操善战’!”
自从张顺凭空而起以后,原来被人广为传颂的这句话也逐渐声名不显,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活曹操”罗汝才麾下人马就不成了。
除了谋士玄圭以外,他麾下杨承祖、王龙及杨明起三人最为凶悍。而在这三人之中又以杨承祖为首,岂是浪得虚名?
众人得到了杨承祖的命令,便不慌不忙的放心了卷起的项顿和头顶的面甲,几乎视对面官兵番兵如无物。
“混账,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弓刀的厉害!”被人无视的动作,不由让冶炼铁恼羞成怒道。
“嗷嗷!”其麾下骑兵听到了冶炼铁的命令,不由怪叫着奔驰了起来。
他们有的挥舞着弯刀,有的舞动着手里的长弓,还有的高举着长枪,在马背上表演着马里藏蹬等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动作。
“启!”杨承祖熟视无睹,根本不为所动。
他反而高呼一声,其身后三百甲骑便排着整齐的队伍,踏着缓慢的马步向来袭官兵如墙一般开始行进。
“速!”杨承祖再呼一声,其身后三百甲骑几乎浑然一体,马蹄声愈发急切了。
“疾!”杨承祖三呼一声,顿时大地也开始颤抖着,与此同时,坐下的马鞍颠簸了起来。
“放!”杨承祖四呼一声,随着马背上下颠簸的骑手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平举着对准了对面的官兵。
“散开,快散开!”冶炼铁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这是突骑!”
冶炼铁及其族人虽然也精于骑射,但是作战战术却是以袭扰、游荡为主,冲阵、追击为辅。
他们以往面敌,先以弓矢开路,试探对方虚实。
等到寻到破绽以后,再如同饿狼、鬣狗一般不停的撕咬敌人,等到对手失血过多以后,才会扑上去给予最后一击。
然而,杨承祖部不同,他们是典型的突骑用法,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墙式冲锋”。
其实这玩意儿并没有什么花样,就是依靠精湛的骑术,穿着坚固的铠甲,排着密集的阵型向敌人发起猛烈的冲锋。
在这个时代,不但在欧洲、在中东,乃至在大明都有不少人依旧使用这种战法。
只不过这种战法需要良好的战术素养,只有真正的精锐才可以使用出来罢了。
而进入近现代以后,由于丰富的物资供应和更合理的训练水平,这种战法却可以在军中大量推广,所以从彻底淘汰了“游射战法”。
冶炼铁麾下的骑兵哪里遭遇过这种才一开战,就当头撞过来的骑兵?
他们顿时慌乱的起来,一边乱糟糟的拉开软弓对冲过来的义军进行射击,一边试图调转马头向两侧躲避义军的冲锋。
然而这伙儿官兵又不是一两骑,怎会轻易躲避过义军的冲击?
这是整整五百骑,哪怕排着疏散阵型的五百骑,依旧是排着阵型的骑兵。
骑兵的变阵,依旧需要时间。
更何况杨承祖及其麾下的突骑又不是傻子,官兵固然可以调转马头,难道义军就只会直愣愣的撞过去不成?
杨承祖挥了挥长枪上的旗帜,决定避开右侧的番骑,直扑距离步卒更近的番骑。
“冲!”杨承祖第五声喝起,随即这三百甲骑在番骑恐惧的目光中,直愣愣的撞了进去。
三百甲骑,三百杆长枪!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好像一个高速移动的长枪阵一般,无情的刺了过来。
有很多骑术高超的番骑,有的试图做一个镫里藏身躲过义军的长枪,有的试图空手入白刃,夺下义军的长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