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营!”张顺不由厉声喝道。
“舜......舜王?”“整齐王”张胖子不由吓了一大跳,他不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命令,“为......为什么?”
“真则假之,假则真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张顺不由神秘一笑道,“官兵没做成的事情,我替他们来做!”
“你这是又要骗人了!”高桂英白了他一眼,带着身上的三支颤巍巍的箭支,一副我早看穿了的模样。
“起......起火了!”那士卒怀疑自己看错了情形,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成了,陈治国他真的成了!”马祥麟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顿时不由欣喜若狂。
“传我号令,与我精选五百士卒,身披双铠,我要亲自带领攻贼!”
“宣慰使,请你三思啊!”冉天麟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劝慰道,“若是贼人将计就计,我恐怕你凶多吉少!”
“你是什么意思?”马祥麟闻言不由乜斜着冉天麟,冷笑道,“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陈治国身陷敌手,被贼人乱刀分尸不成?”
得了,这话没法接了!
其实冉天麟一点都不急,甚至根本不想和“顺贼”搏命。
反正给丈夫戴绿帽子的女人又不是自己老婆,自己急什么?只是这一次出战,三边总督梁廷栋有交代,冉天麟也不得不多说几句。
可是马祥麟既然说出这般话来,冉天麟就无法继续劝说下去了。
因为他们是土司,土司之间固然也常常发生争斗,但是为了维护彼此之间的地位,相辅相成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这一次陈治国因为公事自涉险地,若是同为土司的马氏、冉氏不救,那么下次马氏和冉氏遭难的时候,又有谁会救他们呢?
“吱呀”、“吱呀”的独轮车车轴摩擦声再度响了起来,马祥麟披挂了两层铠甲,身体略显笨拙的躲藏到独轮车木板的后面。
“发起进攻!”马祥麟抽出腰刀,往前方一指道。
看他那副模样,要是张顺在跟前,说不定还得给他来一句“杀鸡给给”的配音。
“草,挡不住了!”“曹营”苦战了将近一日,早已经疲惫不堪。
那罗汝才一看官兵这架势,不由骂了一句,连忙向张顺求援。
“让陈长梃和白广恩上来吧!”罗汝才这个提议正合张顺心思,他不由点了点头道,“还有,把李十安也给我叫过来!”
马祥麟哪里知晓义军之中的变故?
但等他亲自出马,只见面前的贼人不由缩了回去,然后换上新人顶上。
他不由冷笑一声道:“我道尔等还是铁打的汉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兄弟们,贼人怂了,且与我赶快攻上前去!”
于是,官兵小心翼翼的躲在独轮车后面,慢慢的靠近了义军营门,结果不见义军有什么动作。
众人正在惊疑不定之时,突然有一人声音传来:“马祥麟,本王在此,若是有胆,且过来取我性命!”
“顺贼?”马祥麟闻言顿时睚眦尽裂,他不由大喝一声道,“贼子敢尔!”
“开火!”马祥麟话音刚落,一个冷酷的声音随即传来。
然而震耳欲聋的炮声响了起来,无数炮弹如同雹子一般,噼里啪啦兜头向马祥麟飞去!
“吾命休矣!”马祥麟大吃一惊,连忙一下子扑倒在地,只把那脑袋一抱,便生死有命但凭天意去了。
无数的炮弹像撕开纸张一般,轻松的撕烂了他身前的独轮车。
独轮车上的木质结构顿时被击了个粉碎,木屑到处乱飞,像霰弹一般横扫了附近的官兵。
“啊!”好多人不幸受了伤,捂着伤口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
“没?我没事?”马祥麟好容易回过神来,拨开了头上的泥土。
当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身子以后,竟然发现自己一没有缺胳膊,二也没有少腿。
真是天助我也!
“马祥麟在此,谁敢杀我!”马祥麟不由跳将起来,兴奋的高呼道,“兄弟们,给我冲......啊!”
马祥麟兴奋不到三秒钟,突然一箭飞来,不偏不斜正扎在他脖子上。
原来这正是张顺引蛇出洞之计。
他故意让义军放火,制造陈治国袭营成功的假相,然后借机引出马祥麟来,再将其当场狙杀!
刚开始那阵火炮,乃是李十安亲自挑选了炮手,利用火炮进行狙杀。
只是这玩意儿准确度太差,虽然十余炮齐发,但是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
然而,火炮不成也不是问题,张顺手下还有个结拜义兄唤作陈长梃,他那一手箭法出神入化,专治各种不服。
可怜马祥麟一世英雄,不知道有多少本事还没发挥出来,便被这一箭射中,仰面倒了下来。
“将军!”“宣慰使!”“家主!”这些土司兵眼睁睁看着马祥麟倒下,顿时像疯了一般,连忙舍弃了盾车的遮蔽,向马祥麟奔去。
石柱土司之所以赫赫有名,就是因为其推行连坐法,以军法残酷而著称。
其制度和大名鼎鼎的“伍什连坐法”相差仿佛。
土司所辖户籍,编入旗籍。
一家犯罪,若是旗内其他几家没有揭发,便与之同罪。
土司所辖士卒,亦编入旗。
一旗失了旗长,若是获得敌人同样级别首级则可以抵罪;若是不能,则全旗身死家残。
一司失了司长,亦同样如此。
那如今他们失了将军,理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