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暂且安抚了马英娘以后,便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新军训练之所。汇合了守在外面的亲卫以后,那王锦衣数次欲言又止,不过看张顺脸色不好看,没敢开口询问。
回到家中,陈长梃正在那里喝茶,张顺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进了屋里。
陈长梃见张顺归来,顿时大喜。他一副猴急模样,连忙问道:“主公,此事如何?”
张顺正准备编个谎话,厚着脸皮诓骗他一番,就准备说:“小弟已经尽力矣,那马英娘或许心有所属,并没有同意小弟的提议。”
结果,张顺还没来得及张口,突然听到悟空来报:“师傅,李信有紧急事情求见!”
张顺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道:“让他进来!”陈长梃一看有外人过来,便连忙住口不言。
李信进来一看,却见本该在康家庄的陈长梃也在此。他连忙一并见过了,然后才用眼神对张顺示意了一下。
张顺见他识相,倒是十分满意。只是如今张顺对陈长梃心中有愧,便大方的说道:“陈大哥不是外人,不必避讳。不知究竟是何事情,如此紧急?”
李信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主公,我这些日子已经派人打探明白。义军自从垣曲渡河一来,除了我军进了卢氏以外,‘八大王’别走汝宁,攻邓州、信阳,顿兵湖广随州应山县。”
“‘闯王’、‘闯将’等率大军走内乡进入湖广,从郧阳渡江,占据谷城,攻光化、新野二县。遂后又兵分六路,围攻均州等地。他们洗劫了郧阳六县,又西入四川,攻破了川东重镇夔州,声势一时无两。”
“郧阳巡抚蒋允仪及昌平总兵左良玉不能制,朝廷遂任命卢象升担任郧阳巡抚,任命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督湖广、河南、陕西、山西、四川五省军务,合力围剿郧阳附近的义军。”
“其时,‘八大王’为洪承畴说追击,不能立足,只得弃了应山,也不得不直奔商洛。彼时,众义军齐聚汉中,为官兵所困。川兵、土司兵在其南,郧阳巡抚卢象升在其东南,陕西巡抚练国事重兵驻守其东北商洛,五省总督陈奇瑜又亲自坐镇其西部汉中,义军三四万人尽被困在兴安州死地矣!”
张顺闻言一惊,这又是郧阳,又是商洛的,鬼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好歹倒知道汉中之地,大约在四川以北,陕西之南。
张顺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著名的“李自成”参加义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如今若是其他义军主力尽数被官兵歼灭,自己早晚也是败亡的下场。
一念至此,张顺也顾不得马英娘之事了。他连忙命令王锦衣去请张慎言、宋献策、陈金斗、徐子渊等人前来商讨此事。
王锦衣领命去了,只剩下张顺、陈长梃和李信面面相觑。可能觉得三人坐得太过尴尬,李信便顺口找个话题,问道:“陈大哥不是驻守康家庄吗?不知为何而来?”
陈长梃闻言不由有点聂聂喏喏,张顺自顾思索义军之事,也没过脑子,随口就回答道:“陈大哥过来请我帮他向马英娘说媒来着!”
“什么?”李信闻言大惊,不由破口而出道:“哥哥如此fēng_liú,就不怕嫂嫂知道了和你闹腾吗?”
“没事儿”,张顺顺口便准备回答道,“你嫂嫂们不甚介意此事!”
张顺话才一开口,方觉不对,感情你这浓眉大眼的“二关公”是个“隐婚一族”啊!
果然那陈长梃听闻“嫂嫂”之语,顿时神情慌张,连声嘘道:“表弟休得声张,万勿使你几位嫂嫂知道了。只待此事已成,生米煮成熟饭,你嫂嫂除了哭闹一番,也就无可奈何了!”
李信正待要说,却没想到张顺突然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数落道:“陈大哥,此事却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已经有了家室,怎能欺瞒与我?”
“亏得我真心实意,还为你说情来着。只把你夸的天上少有,世上无双,没想到居然如此坑害与我!若是让张三百马英娘兄妹两人知道了实情,我何以自处啊!”
陈长梃被人当场揭破了老底,也有些羞赧,只好嗫嚅道:“主公,不是愚兄故意坑你,我实在苦的紧啊!”
“我那内子实在是剽悍的很,事事要强。她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逼得我都不敢进家门了!”
李信闻言撇了撇嘴,万分不屑的揭了他的老底道:“主公,休听陈大哥胡说。我那嫂嫂最是贤良淑德,为他生下一只一女不说,还亲自为他纳了三房小妾。如此通情达理的婆娘,你犹不知珍惜,还想怎地?”
陈长梃简直要哭了,连忙喊道:“不不不,主公你听我解释啊!我老陈不是那样的人。我那婆娘最会骗人,号称要为我纳妾,亏我还感动了许久。”
“结果没想到,所纳之人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不堪入目。一个又黑又瘦,一个嘴歪眼斜,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满面脓疮,让人不忍直视。你说这事儿我能不能忍?”
张顺顿觉无语,只好扭头看那李信。那李信沉吟了一下,才劝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讲究这许多作甚?左右都是个婆娘,又能差到哪里?”
陈长梃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不由拍案而起。知道的人知道他们俩是表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生死仇人呢!
他怒道:“亏你还是我表兄弟,自己家里取了一妻一妾,皆美貌非常,如今却对哥哥说起了这等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