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已经从马凤仪口中听出了她的意图,她一桩桩一件件摆出自己的背景,夸赞自己的忠义,便是试图打动张顺。
她身段虽然放软了一些,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说话做事自是与别人不同。一番话软硬兼施,又保全了颜面。
努力争取哪怕就是不能逃出生天,也尽量免于被侮辱的命运。
好在张顺对此暂无兴趣,更何况李香、柳如是这样的娇妻美妾正在身边,张顺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下作了。
不料张顺还没有来得及言语,那马英娘却突然站出来。她对马凤仪恭敬的施了一礼道:“不曾想是忠臣之后,名将之媳。我马英娘素来敬佩夫人秦良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今日得见其儿媳,亦是三生有幸!”
那马凤仪也是个有眼色的,见马英娘态度和善,便连忙挣扎着侧身避过了,口中连道“不敢”。
那马英娘和她客气一番,便转过身来,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张顺。
张顺哪里不知马英娘的意图?她先对马凤仪进行礼遇,表明自己的态度,然后望着自己却不开口求情。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让自己说话表态罢了。
这马英娘自是有一番心思,一来这女人乃是名人之后,若是张顺辱了此人,难免失天下英雄之望;二来她却是也敬佩马凤仪身为女子却能够率兵打仗的本领,不愿她遭遇不幸;三来嘛,自己喜欢的男人,自然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女人越少越好。
这马英娘与张顺有救命之恩,又貌美婀娜,张顺身为男人如何不肯?
他便大大方方笑道:“既然是忠臣之后,名将之亲,又有英娘为你求情,我也不伤你害你。可是若说空口白牙让我放了你回去,却是不可!”
“一来两军正在交战,你若回营重新整顿人马,你我少不得要再做过一场。不论胜负,反倒不美。二来义军因你麾下石柱土司兵伤亡惨重,恨你入骨者不知凡几。我若是无端释放了你,恐怕他人心中有怨,也不值当。”
“我观英娘对你颇为敬重,不若你且随她在我营中居住数日,只待兵事稍歇,我再寻机放你归乡吧!这英娘与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可借机伤害与她。不然我营中别的事物不多,男人却有的是,你且仔细思量思量!”
马凤仪哪里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她本以为能够免于受辱,已是万幸。没想到自己还能逃出生天,更是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放回营中,顿时感激不尽。她也顾不得官匪有别,分别对张顺和马英娘各施一礼,聊表谢意。
马英娘见马凤仪还披着被单遮蔽身体,心道:这也不是久待之地!她便借机向张顺告辞。
张顺见能问的都问差不多了,便点头同意了。只是不等马英娘靠近马凤仪,张顺却伸手把她拉到跟前。马英娘一个不防备,差点和张顺撞了个满怀。
马英娘正待和张顺保持合理的距离,却只觉张顺嘴巴凑到她耳边,一呼一吸,热乎乎吐气,惹得她耳朵痒痒的。马英娘不由一下子羞红了脸,一时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好在张顺别无他意,更没注意到马英娘的反应,只是低声安排道:“这马氏练兵用兵颇得其法,你既然与她有救命之恩,可以趁机套取她兵法秘要。你就说你素来敬佩秦良玉将军,愿多了解她生平之事,仔细追问其中点点滴滴!”
马英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张顺只嘱咐了几句,她立刻明白其中关键。于是,她便点了点头,害羞之意尽去,反而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扶着马凤仪出了大帐。
其他人只道这是是张顺嘱咐马英娘要提防马凤仪,防止为其所伤,皆不以为意。
甚至马凤仪心中还有点不高兴,觉得张顺侮辱了自己的人品。
直到马英娘和马凤仪走远了,那李香才回过头来,笑脸盈盈的说道:“夫君倒是好手段,如此刚烈悍勇之人,三言两语反倒被夫君劝入瓮中,这猫捉老鼠的法子,用起来游刃有余!”
张顺一愣,才明白李香用的是“请君入瓮”的典故,便笑道:“我自以诚待人,如何会使用这般手段。这妇人也算是有身份之人,年龄又老,我还能又其他心思不成?”
那李香如何肯信,且不说那马英娘待张顺自是与别个不同。当初那张顺进入大帐时的炙热目光,如何骗得过对他颇为熟悉的李香?
李香正待要说时,突然听闻账外悟空喊道:“师傅,有紧急军情!”
张顺连忙让李香、柳如是回避了。他自个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出大帐一看,只见有一人浑身带伤、气喘吁吁的正被悟空扶着。
那人见张顺上前,连忙挣扎着将手中书信递与张顺,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将军,李信将军命我速来通知与你。曹文诏率大军前来,正在死命攻打孟门隘。我军在李信将军指挥下奋勇作战,奈何敌军人马众多,孟门隘口摇摇欲坠,将军命我赶快禀告与你!”
张顺闻言大吃一惊,他前番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曹文诏和邓玘两面夹击自己。幸好不知为何曹文诏未来,张顺才得以借机好容易击败了阵斩邓玘。
如今义军正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消灭河南北部三府的官兵的时候,这曹文诏又来了。
这也不知道算是来的正当其时,还是不当其时。好在自己早有防备,命令李信日夜巡逻探查,才得以提前知晓这般情报。
如若不然,正当义军漫山遍野追击败退的邓玘、左良玉等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