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拿下宣府了?」正带领大军在向大同行进的张顺得到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
宣府距离太原千里,距离西安更是两千余里,基本上达到义军投送距离的极限。
若不是此地实在重要,其实能够拿下大同镇张顺已经心满意足了。
如今宣府既下,后金几无立锥之地,这代表着关内的战事快要搞一个段落,张顺的心情也不由舒畅了起来。
无论有多少合理的理由,战争总是残酷无情的。
且不说明军、后金兵如何凶残,就连张顺竭尽全力改善军纪的义军,其实军纪也只能说算是好一些。
甚至一旦有了合理的借口,同样会表现出残忍的一面。
比如镇压反抗义军的势力,再比如劫掠清算诸王府。
虽然在张顺的严令禁止之下,文明了许多,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一个阶级向另一个阶级复仇的本质。
而且就算三方士卒,都军纪严明,不杀不烧,但仅仅双方交战、征粮和征发物资,同样会给当地的百姓造成沉重是灾难。
现在战争快结束了,自己可以稍作休整,为夺取大明京师乃至北直、河南和山东等地做准备。
等到这几地已下,休养生息两三年,他有信心北伐后金,南伐大明,最终统一全国,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掀开新的篇章。
然而,当张顺带领大军刚刚赶到大同,宣府方向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宣府城中和万全左后卫、张家口等地有人突然打着宣府巡抚张维世的旗号,勾结鞑虏作乱。」信使气喘吁吁的向张顺汇报道。
「如今宣府城中已经平定,万全左卫和张家口方向由刚好抵挡万全后卫的李将军前去平乱。」
「兵力如何部署?」张顺皱了皱眉头,顿时意识到这是一起由亲近后金方势力发动的暴乱。
那宋献策虽然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策士,深通人心,精于游说,但是在政治方面仍然有些不成熟。
就像这一次,他主要把目光放在宣府巡抚张维世和镇守太监王坤身上,却忽略了吴惟华和其背后旅蒙商的能量。
由介休范、王、侯、冀、梁几家情况来看,这些旅蒙商人和当地将领、官吏之间又非常深的勾结,并且这些人未必没有借助后金的力量,摆脱宣府将领、官吏压榨的心思。
如此以来,这些人在这场巨变中没有谋求到自己的利益,难免铤而走险,试图重新夺回宣府。
「李帅带领麾下标营和张胖子一营前去万全左卫、张家口堡,独留李过一营协助李国公、宋先生等人稳住宣府。」那信使闻言连忙汇报道。
「李国樑,宋献策?」张顺闻言一愣,顿时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那张维世呢?」
「张……张抚军在在伏杀太监王坤的时候,不幸为王坤标营将领董用武伤了肩膀,如今正在城中养伤。」信使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汇报道。
「养伤?都什么时候,他还有闲心养伤?」张顺闻言冷笑一声,然后下令道。
「你就说是我说的,他这个镇代王岂是白做的,赶快出来给我收拾形势,宣府若失,我拿他是问!」
「这……是!」信使闻言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的应了。
「殿下,事情有些不对,是……是不是张维世有些不可靠,所以……所以宋先生和李国公故意将他架空了?」张凤仪身为女子,更为敏感,也听出来其中的不对来。
「不是「是不是」,而是肯定是!」张顺眼见使者去了,这才一脸肯定道。
「宋先生最善揣度人心,那张维世蛇鼠两端,估计早被他揣摩的明白。」
「未免误了正事,估计是夺取宣府以后,他和李国樑两人便计划着让他靠边站,所以才有了这暴乱之事。」
「殿下……殿下是说这幕后主使……是张维世?」张凤仪闻言一惊,不由连忙问道。
「大概率不是他,但是和他也脱不开干系!」张顺摇了摇头道。
「此话怎讲?」
「宣府城内鱼目混杂,三方势力交织在一起。本来宋献策和李国樑夺取了宣府,自然打另外两股势力一个措手不及。」张顺讲道。
「结果等这两人夺取宣府以后,又没有尽快请出张维世出来主持大局。这不但让支持义军一方势力心生疑虑,肯定也助长了别有野心一方的搞事的决心。」
「这……那该怎么办?」张凤仪皱了皱她那充满英气的眉毛,不由有几分担忧。
张顺想了想,安慰道:「别担心,这宋老道做事这么老练。这一次吃了亏,肯定会很快想到其中问题的所在。」
其实正如张顺所言,宣府城中「暴乱」一起,顿时那宋献策就反应过来了其中关键所在。
如今正这宣府镇里有三股势力存在,一股是义军,一股是大明,还有一股属于后金。
若是单凭他宋献策和李国樑新组织的标营和李过一营人马,哪里平的过来?
故而宋献策一边安排李国樑、李过领兵平叛,一边领人亲自去见那张维世。
这张维世这一次也不敢再作犹豫,反而主动提出来帮忙稳住宣府形势。
开什么玩笑,在这宣府镇三股势力之中。
亲近义军一方势力如今大半被原宣府总兵李国樑和宋献策两人掌握。
亲近明朝一方的镇守太监王坤被剿灭,其麾下标营被李国樑接收了。
如今只剩下亲近后金方一股势力,自己再推三阻四,怕不是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