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并不很快,车上的黑衣人早已换上了一身便装,只是板着面孔坐在马车里距离她最远的距离,既不看她,也不理她,更没有虐待她。
吃喝都任意,只要她不跑,就什么都不管。
“你们是谁?为什么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喜宝靠坐在马车最里面,看着那布衣扑克脸,问道。
那人却一句话不说,只闭目板板整整的坐着,就好似一具机器人。
喜宝叹了口气,一路上都是如此,就这样沉默的带着她一路往北。
能有这样的伸手,必然不是普通人,要比陈?身边的护卫更加训练有素,又是在都江堰……
难道是哪个王爷?
北方,这个方向不似晋王所在……
那么,北平燕王,还是大宁的朱权……
喜宝抿着嘴唇,看了身边那个闭目养神的门神一眼,没吭声,她不敢问是哪个王爷抓她来的。有些事情,猜到了,哪怕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也不敢开口言说自己知晓一二。
知道的少一些,总更安全一些。
好在其他事情,他们都不管她,喜宝便偶尔掀开门帘朝着外面的风景观望一些,也记忆一下自己的方向。
最初的心慌现在已经安定下来,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不杀她,又跑不掉,便只好安慰自己,没事。
门神1扭头看了眼喜宝,瞧着她无畏无惧的模样,便又闭上了眼睛。
晚饭时,门神1打了只野兔,好肉都给了她,随即依然是远远的走开,不与她太靠近。
喜宝叹口气,便自顾自的吃,吃完后,掏出自己的小医药册子,用烧了的炭做的简易炭笔记录一些东西。
深吸几口野外清爽的空气,喜宝抬起头扭了扭脖子,站起身四处溜达了起来。脚下有一些常见的野草药,她便也弯身采一些。
远处的两个绑匪并不搭理她,明显是一点儿不担心她会逃跑。
喜宝刚走了没一会儿,便有一只信鸽飞起,喜宝知道那是绑匪在联系匪首,她就望着那只小白鸽飞远,好似能跟随它一起离开,获得自由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如此,知道马车晃晃悠悠开始走进人烟多的地方……
“姑娘,我们不想伤害你,主上也并不欲伤害你,最近我们已经得到了指示。只是带您到北平,您不能离开北平,如果您企图逃走或者报官,那么……这个世界上,就要消失一个姓曹的人。”马车正一如既往的晃悠,门神1突然毫无预警的回头开口道。
喜宝一抬头,便看见门神1普通却憨直的脸,仍然是冷冷的面无表情,眼神却认真。
北平……
是朱棣!
为什么?
这次他们没有说一次话,他也该早忘记她曾经救治过他了吧?难道是觉得她在陈?身边,担心有一日她成为陈?的妻子,会与陈?说一些不当的话?
喜宝皱起眉头,突然想起朱权跳下马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或者,朱棣担心自己与朱权相识,会将朱棣曾经受伤中毒出现在合肥县的事情说与朱权?
喜宝抿着嘴唇,如果是朱棣捉住了她,那她还真的不能反抗。天下之大,可是她在这个地界内,这里是北平,天高皇帝远,朱棣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北平天下,莫非王土……
报官?开什么玩笑?!朱棣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喜宝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会帮您置办一个宅子,每个月给您一些生活必须的银钱,到时候,只要您在北平安心度日,想怎样都随您,不会有人来干涉。您也最好不要与他人联系,免得连累了无辜之人。”门神1继续道。
喜宝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怎么称呼?”
“……”门神1愣了下,才开口:“朱能。”
喜宝骇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相憨直,瞧着中规中矩、豪不出挑的护卫。
朱能?
是那个……朱能?
“你好,以后便叫我曹大夫吧。”喜宝微微而笑,居然丝毫不生气对方强制将她给掠来一般。
朱能再次皱了皱眉头,却依然礼貌点头。话没多说,心里却有些赞叹:要么,她是有大智慧,对一切都心知肚明;要么,就是有大豁达,对待事件一切,都随遇而安,淡定从容。
这样的女子,不管什么时候,总能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条件,条件允许情况下,活到最好。
又过了几日,终于进城了。
古城北平,曾经已经做过几次国都,规模非是一般城镇可比,繁华程度和建筑都非常成熟。
喜宝掀开门帘一角,偷窥北平城的繁华片段。闭上眼睛,她忍不住深呼吸。
这一切就好像是梦,这么突然。前一日,她还在考虑与陈?的未来,突然,一切就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
信鸽飞过平原,展翅翱翔,几个日夜,便落入了一只宽厚而略微粗糙的掌心。
他捏起信鸽的脚,拆下上面的小蜡丸,掰掉蜡皮,展开了一张并不大的纸条。
几眼扫过全部自己,朱棣面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有身手,虽然不很好,但是可以应付一般宵小;
不吵闹,睿智的只关心自己的安危。
不惧怕,就好像早预料到一切似的?
随遇而安,只关心未来的生活,而不过问过多原因?
乐天安命,好似是一场旅行,而不是一次绑架……
……
他转身进入马车里面,在桌上磨墨后,于一张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