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白水煮面,吃在嘴里只是稍微能品出点咸味,面还煮得有些夹生。可是他的心窝里却发酸发麻。饱胀的感觉不断地摩擦着心脏内壁,让他的所有神经都跟着每一次心跳一同颤抖。长长的睫毛一眨。竟然落下两大颗泪珠。
冷凝霜目瞪口呆,讷讷地道:“就算很难吃,你也用不着哭啊!难道真有那么差,难吃到让你想哭?”
“不是。”他吸了吸鼻子,通红得像只小麋鹿,抬起眼,水汪汪地望着她,认真地道,“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感动,墨泉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无尽的幸福,努力咽下喉间涩涩的硬块,亮闪闪地对她说,“娘子,以后每年的今天都给我煮面吧,每年都煮,给我煮一辈子。”
冷凝霜愣了愣,须臾,莞尔一笑:“好!”
白兔粲然一笑,如绚丽绽放的一朵牡丹花,绝色倾城。
天阴沉且黑,窗外的雨越来越急,像漫天飞舞的沙。院子里仍旧没有发芽的桃树随着冰凉的风急剧动摇起来,雨水在尽兴地冲洗着天空、大地。
纱幔帐暖,烛影异。
白兔仰躺在床上,望着冷凝霜一粒一粒地解开他的盘扣,忽然捂起脸笑嘻嘻地道:
“突然觉得好害羞!”
“你是白痴吗?”冷凝霜满头黑线。
白兔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看着她,笑道:“因为就算和娘子你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每次做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小鹿乱撞嘛。”他坐起来,身体前倾,慵懒的猫咪似的探过身子凑到她眼前,迷人的脸庞蛊惑般地靠近,墨黑的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流光溢彩地闪烁着,低沉的嗓音挟带一丝魅惑,夺魂摄魄地响起,“难道娘子你不这么觉得吗?”
冷凝霜心脏一抽,耳根子发热。
“娘子,”他晶亮润泽地望着她,笑眯眯地宣告,“我最喜欢你了。”
“笨蛋,你在胡说什么!”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不自在地躲开,面红耳赤地斥责。
“不是胡说哦。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娘子你,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娘子你,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他含着璀璨的笑意,认真地说着,素白的手在她的衣襟前画了个圈,向上,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笑吟吟望着她,带有一丝魅惑地问,“娘子,你现在希望我做什么?”
冷凝霜有些赧然地别过头去,从牙缝里低声咕哝了句:“随你高兴。”
“好。”他粲然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惬意的娇慵,俯下头深深吻上她的唇。
甜美又浓郁的味道,冷凝霜心脏酥软,忍不住伸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似乎隐隐听见外面有一阵敲门声,她狐疑地问:
“我怎么好像听见外边有人敲门?”
“你听错了。”他含笑将她推倒在床上,吻上她雪白的颈子。迷人的味道、柔软的触感、麻痒的发丝,她的所有都在诱惑着他。
冷凝霜想想大概真是自己听错了。这么大的雨天根本不可能有人敲门,手顺势滑上他的脊背。
就在这时,只听院子里咕咚一声,紧接着传来哈二呜呜的狼嚎声和一片惊呼声。
两人吓了一跳,以为来了贼,慌忙跳起来跑出去。院子里一片漆黑,借着微弱的灯光,透过雨帘,隐隐约约瞧见院墙上正蹲着一个人。哈二则狰狞着一张脸,一边往墙头上蹿。一边嗷嗷地嚎叫,那架势就像是非要把对方撕碎不可。
蹲在墙上的人见有人出来,忙高声问:“是大娘子吗?在下谢宛铩d隳芟热霉二退下去吗??
原来是他!
冷凝霜愕然。
白兔更是脸黑得都能挤出墨水来,咬着牙,周身寒气缭绕,阴恻恻地道:“娘子,我能杀了他吗?”
“杀就不用了。不过宰他一笔倒是可以。”冷凝霜冷笑。
被雨水浇成落汤鸡的谢宛锛半天没人搭理他,忍住倒灌进口鼻里的雨水大声道:“大娘子??
冷凝霜朗声说:“你私闯我们家来偷东西,哈二在追贼,我干吗要让它退下去,我又不是傻子。”
“大娘子你误会了。”谢宛锔辖羲担“我们在山里遇了大雨。回去不得,想在檀溪村借宿一宿,敲了半天却没人应门g氨哂忠黄黑,路不好走t谙滦南肟赡苁怯晟太大主人没听见,就冒昧地跳了进来,本想过后再跟主人赔罪,没想到哈二突然冲过来t谙乱彩瞧炔坏靡选;雇大娘子海涵,留在下和在下的几个家仆在贵府借宿一宿。?
“唔。”冷凝霜摸了摸下巴。脑海中开始噼里啪啦打起算盘,“即便如此,私闯民宅也是你的不对,妨碍了我和相公共处二人世界罪加一等。念在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就大度地原谅你,不过这精神损失费可不能少。你吓了我一跳,还让哈二冒着雨追你,所以你得付我们十两银子的惊吓费。另外住宿只能借给你一间房,租金一宿二十两银子。对了,我家没客人用的被子,所以只能匀给你一床。”
赤果果的霸王条款!
已经被雨水浇得透心凉的谢宛锓吲地叫道:“二十两?丽州城最好的客栈都没这么贵,你想趁火打劫吗?
“咦,我以为你很需要借宿,所以才好心租给你。既然你不需要,哈二,送客!”冷凝霜轻快地扬眉。
哈二得令,立刻嗷嗷嗷地叫起来。
谢宛镌俦愤也别无他穉只得妥协道:“好好好,二十两就二十两,你让这头狼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