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怒火从心窝里噌地窜出来,花蝶衣盯着他的睫毛,意味不明地冷声问:
“想报仇吗?”
如幻轻轻地皱了皱眉,平声回答:
“想。”
“那就取悦本王,不然本王现在就把你送回西风小筑,让你再尝从前的悲惨滋味,这辈子都出不了头!”花蝶衣一字一顿,不带一点怜惜,冷冷地说。
即使这样的威胁听过千万遍,如幻在一瞬间仍旧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他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回西风小筑了。
他细微的情绪波动被花蝶衣敏锐地捕捉到,一瞬间,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意。
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仿佛胜利了一样,高傲地命令:
“脱!”
如幻颤了颤,沉默了两秒钟之后,开始用微抖的手缓慢地宽衣解带。
花蝶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心中的屈辱感取悦了他。他眼眸微眯,又恢复了慵懒的神情。紧接着,他猛然一把握住如幻纤细光滑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抛扔在地床之上。
如幻摔得生疼,不由得咬了咬牙,然而这一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花蝶衣是个不许被反抗的人,只有反抗他的人,才能得到他的目光……
南北战场。
顺南府境内。
攻打禹城已经快三个月了,却迟迟攻不下来。城中粮食已然短缺,再不把敌方城池抢夺下来,粮草就会变成大问题,到了那时只有将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让回去,退回清州,才能避免耗死的命运。
这是白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黄昏时分,他依旧坐在桌前皱眉研究地形图。
禹州四面环山,峭壁悬崖高耸入云,易守难攻。据说城内的粮食还很丰富,必然比他们充足多了,至少还能再坚持两个月,等待汉国援军的到来。汉国兵已经做好了长久耗下去的准备,然而他们晋国却耗不起。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经过一年的战争,干净雪白的大白兔已经变成了胡子拉碴的老白兔,现在让他照镜子,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不再玉树临风的他偶尔看见自己的影像,也会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无奈战事繁忙,他实在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拾掇自己。
反正娘子不在,怎么样都没差啦,他这么想。偶尔他甚至觉得,如果娘子看见他长胡子的样子,一定不会嫌弃他,反而会大声说“啊呀,原来你也会长胡子啊”之类的……
这好像是嘲笑,娘子总喜欢在这方面嘲笑他。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望向桌上的日历,眸光复又黯淡下来。
他已经一年多没有看见娘子了,一年多,从一个夏天到了现在落叶遍地的秋天。
他离家时小三兔才刚出生,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吧,不知道娘子有没有教她叫“爹爹”,说不定会因为生气只教三兔叫“娘”。还有他的大兔二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长高了。
对于白兔来说,一年等于十年的惆怅。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还是尽快攻破禹州才行,慕仁已经率兵往这边来了,直到两军汇合,再打下几座重要城镇,这场战事就要结束了。
他们晋国没那么大的胃口能吞下一个汉国,只要下整个南边就够了。至于京州周围的其他地方,估计华国和燕国会争个你死我活吧。
思忖了半晌,他决定夜探禹州城!
这个决定遭到北宫雅和冷知秋的激烈反对。
慕吟风却知道白兔的固执,好说歹说,各退一步,白兔答应让他晚上一块去。
此时的白兔还没有料到,这一个决定带来的变故,却把他朝思暮想的娘子带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