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是一路飞奔而去,又一路飞奔回来的,三鲜锅巴用了特地向柳掌柜借来的食盒。
他穿着长棉袍,呼吸微促,手里拎着一只大食盒。手因为今天的天气不暖和而冻得略红,看上去像极了在大冬天里送外卖的。
冷凝霜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形象,既想笑,心里又觉得暖。
因为堂屋有客人,虎子一直呆在厨房里劈柴兼背书,听见喊声探出头来,瞠目结舌地道:
“师父好快!”
“小白,你这么快就回来啦,你上哪儿买吃食去了?”文掌柜和罗掌柜正要往外走,顶头碰见他很是惊讶,文掌柜疑惑地问。
“我家娘子突然想吃锅巴,我就去买了。文掌柜,你们这就要走?”白兔先含糊地笑答,接着又问。
“该谈的都谈完了,罗掌柜今天还要赶着回城里,我们就先走了。”
“白大娘子,我明天就会派伙计过来。”罗掌柜对这桩买卖做成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有些沉闷,估计是觉得白家招待不周吧,他扁着一张脸对白兔微微颔首,“白戌,咱们以后再见吧。”
他生硬地说完,旋即大步离去。文掌柜急忙跟上前去。
白兔为了显示自己的待客之道,顺便送他们出了院子,再回到堂屋时,冷凝霜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食盒里取出锅巴和豆黄酥,高声道:
“虎子,过来吃饭吧!”
“不用了,师娘,我已经吃完那碗鸡丝面了。”虎子端过已经热透了的红焖羊肉放在桌上,笑道,“最近几个月,师父家的三顿饭还真是丰盛啊。”
“那是因为你师娘想吃的太多了。你若得了闲就来蹭饭。在你师娘生孩子之前,我们家的三顿饭会一天比一天丰盛。”白兔笑说。
虎子噗地笑了,满口答应下来。
冷凝霜家烧了地龙,比虎子家暖和。虽然白兔已经回来了,不需要虎子再帮他看门,可冷凝霜也没让他回去。用她的话说,反正地热也要烧柴,干脆屋里多呆几个人,才不会显得太浪费。
虎子自是感激不尽。
冷凝霜和白兔两个人在堂屋吃饭。
白兔这一上午净折腾冷凝霜的吃食来着,这会儿都快饿扁了。捧着饭碗大口地吃着。
反观冷凝霜,明明菜是她点的,然而吃了两口却觉得胃里堵得慌。勉强用温水送下半碗饭。又觉得有点恶心,便无力地搁下碗。
谁说过来着,怀孕就是生九个月的病,搁在她身上真是正解!
“不吃了?”白兔惊讶地问。
“胃里发堵,吃不下了。”
“难道是肚子太大。把胃压住了?”白兔偏过头,忽然说出一句很“惊悚”的疑问。
“有这个可能。”冷凝霜没精打采地喝了口水,因为怀孕全身上下都萎靡不振,她也很难受,想了想,忽然问。“还剩几个月了?”
白兔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双眼含着振奋。为她打气道:
“还有四个月,娘子,你要坚持住!”
冷凝霜郁闷地叹了口气,挠挠发痒的头:
“我想洗头了。”又摸摸脖子上已经开始粗糙的肌肤,“也该洗澡了。”
“那晚上我帮你洗。”白兔扒拉两口饭。说。
冷凝霜郁卒地叹了口气:“这种天气,我更想热热地泡个热水澡。”
“不行啦娘子。你不能泡澡。还有四个月,你就坚持一下,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尽情地泡了。啊,不过生下孩子,你得等到做完月子以后才行哟。”白兔笑盈盈地说。
冷凝霜一脸阴沉地看着他,无限怨念。
白兔干笑了两声,别过头去。
娘子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每次她觉得难受时,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幽怨地谴责他这个“罪魁祸首”。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的怨念也越来越多。
不过他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所以也就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些怨念。表情丰富的娘子最可爱了!
他嘿嘿憨笑,顿了顿,想转移话题地问:
“对了娘子,文掌柜和那个掌柜找你谈什么呀?”
冷凝霜一听见他问赚钱上的事,心情方好了点,把刚刚和罗掌柜的谈话对他讲了一遍。
白兔思索了一会儿,咬着筷子尖说:
“一次性买断,总觉得咱们吃亏了。虽说他给的价钱比文掌柜高,可咱们和文掌柜每卖出一本,那可是五五分成的。”
冷凝霜冷笑一声:“城里有钱人多,博雅斋规模又大,在他那儿卖出的数量和单价可不是文墨书铺能比的。而且要不了多久,博雅斋也会跟咱们五五分成。”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白兔疑惑地问。
冷凝霜的眼里闪烁着自傲的光芒,莞尔一笑:
“送到文墨书铺的那两本书我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既然城里的书斋有意要把这类书做成一笔买卖,我自然该认真起来。这年代虽然没有版权这种东西,可只要我改个花样,外面的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是仿不出我的字和我的画的。而时间一久,就算有人能仿出来,正品也已经累积了一大批追随者。”
白兔张大嘴巴,恍然地点点头,满心激赏。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件事,很纠结地蹙起眉尖,问:
“娘子,难道说……你要把春宫书做成一项产业?!”
“都说了不要歧视春宫书嘛。”冷凝霜捧着水杯,垂眸敛目地回答。
“我没歧视春宫书,可是……”白兔讷讷不成言。
“莫非你歧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