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旦儿呆呆的愣在那,那一脸的悲色盈满了眼眶,瞅着眼前的一群人,更应该说是一群的鬼。缓缓地低了下头,抬头一瞬,满眼热泪,一瞬间泪流满面!
“闺女.咱们做人,受苦受气了一辈子,爹让你受尽了委屈,如今,都到了这般地步,你就让爹堂堂正正的站起来,替你挡一回风,遮一回雨,别让爹做鬼都抬不起腰杆子,别让爹做鬼都对不住你啊!”
那白家班主朝前一步,所有的鬼影子都朝前迈了一步。鬼影重重,透过屋顶的破洞,一抹黑云遮了半边的天,漫天的黑云仿佛就为这当年的白家班子渲染了一片的悲色。
楔旦儿迎头望了众鬼一瞬,一脸的悲情化成了一股惨烈烈的悲壮,话无需多言,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楔旦儿咬着嘴唇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好!”
“白家班子.今日同生死,共患难,生死与共,纵魂消九幽无悔!”
“白家班子的男儿们,挺起你们的腰杆子,做人,咱们被人踩在脚底下,做了鬼,咱们该挺直了脊梁了!”
一言说罢,凤目微瞪,柳眉舒展,楔旦儿脸上拂过一抹少有的毅然决然,一抹英气,一抹昂扬慷慨的大气。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王范儿!
不站在一个位置,永远懂不了那个位置的高冷危寒,楔旦儿守了这老宅子七十余年,与这一群鬼物,生前人身相处,死后依旧在一个屋檐底下,芸芸近百年。楔旦儿担他们的安危。忧他们的生死,一怀冷暖,操碎了心,而如今生死攸关之际,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头,相守近百年的白家班子。又如何会让楔旦儿一肩抗下这七十年后的担子!
白家班子的班主挺了挺胸膛,那腰杆子仿佛一瞬间真的挺直了几分,白家班子二十七条人命本就是焚烧至死,黑焦焦的一片鬼影重重,一个个看不见脸色,但我清清楚楚的感觉着,那都是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大气!
“白家班子的男女老幼.随我迎敌,守宅子!”
鬼影晃动,一片黑焦焦的鬼影子四散朝着那正厅之外涌去,正厅里的一片蛇虫鼠蚁,枯手鬼爪横扫一片,眨眼愣神儿的工夫已经扫掉了七八成。
咚咚咚.呛,三声锣鼓一声呛,与此一瞬,忽然一声咿呀呀的二胡伴着锣鼓声,一声京腔味儿十足的吆喝声。
那是戏词.那戏我听过,一曲.定军山!
咿呀一声曲儿,拖着长音儿!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
天助黄忠成功劳。
站立在营门传营号,
大小儿郎听根苗:”
白家班主一曲京腔调儿,字正腔圆,曲调儿婉转,娓娓动听。
楔旦儿听着这一腔京戏,一双眼泪入破堤之洪涌下了眼角,“七十年不动京腔,今天.我爹的嗓子又活了!”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巨协鸟圾。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白家班主踩着台步,一指指向那攻进宅子里的人,黑漆漆的鬼手应手一抓,眼瞅着一抹的血气砰开一片。
二十七条含冤孤魂,焚烧至死,那股幽怨凶煞之气,说一句凶灵恶鬼也是丝毫不过,那下手狠辣,带着七十余年前的恶与恨,一个个都不是省油儿的灯!
鬼影交错,眨眼一瞬正厅前面已经蔓延开一片鬼气,一晃黑影一爪拍在一人脸上,刺啦啦的一层白烟,那人脸上当即一层的火燎泡,就像一头扎进了火堆里一样,应手一巴掌,一沾皮肉就是黑焦焦的一片,火烧至死的鬼物,那一身的火毒沾哪儿都像是火烙铁。
一片的鬼物瞬间迎上进了正厅宅子的人,老瘸子的压力顿时减了一大半,老瘸子一甩麻绳,纵身到了我跟楔旦儿身前,那一脸无辜憨态的许婴瞅着老瘸子,老瘸子叹了口气,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儿。
许婴眨了眨眼,从出生到现在,许婴一直在楔旦儿的遮蔽之下,不沾鲜血不动杀,楔旦儿是绝不会放他拼命去的,自始至终,他就是个孩子,也只是个孩子!
眼瞅着那张血光游走的黄符,蔓延的血迹渐渐地覆盖住了全部的符文,老瘸子眉头一舒,“九斤儿准备好了,我暂时熄了你身上的三把阳火,把这鬼丫头送进你身体里,带她冲出去!”
老瘸子一咬右手的无名指,在我两肩头儿七扭八拐的绘出了两个符饰,人左中指的阳气最终,相反,又无名指的阴气最重右,两滴阴气最重的右无名指血,挥出符文熄了我两个肩头儿的阳火,而老瘸子迎到前面,一掐我手指骨节,掐指一算,脸色忽然变了三分,“九斤儿你.你到底是什么是时候出生的!”
我当即应了句,“九月十五子时!”
老瘸子当下摇了摇脑袋,“不对不对,我当初摸骨断生辰,断的就是你九月十五子时,可今天再一摸,你这生辰时刻居然.居然全都不对!”
“什么.”我惊得差点儿瞪出了眼珠子,生辰时刻不对,难道.这还做的了假!
老瘸子脸色阴沉的要命,“断不对生辰时刻,我哪敢擅自熄你头顶的阳火啊,这这可是要命的啊!”
我听着脸色变得顿时惨白,楔旦儿也是大惊失色,忙来忙去,到了最后居然居然栽在了我这生辰时刻上面,这这难道是老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可这.可是要玩儿死人的啊!
我一咬牙,“别管那些了,就按你断出来的生辰时刻,赶紧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