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装殓好了楔旦儿娘俩的尸身,正是午夜,夜风习习。虽说这南边的城市,可这冬天也是嗖嗖的小冷风,不像是北方天气的干冷,这南方的冷§§带着湿气,沾身就是湿漉漉的冷!
老瘸子瞅着风向,西南风刮得正紧,天色明朗的亮晶晶的,漫天的都是星星,老瘸子抽则点了点头,把那手底下灵位,一一摆在那院里的祭台桌子上,这每摆上去一个。老瘸子先是作个揖,然后高喊了声那灵位上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
我眼瞅着老瘸子后面那二十七条幽魂,一个个随着老瘸子的吼声,挨个的上了灵位牌子,足足二十七个,老瘸子整整摆弄了一个时辰,那二十七条幽魂全部归位!
老瘸子一撒黄纸。阴冥纸钱烧了一片,二十七个槐木灵位,前面猪羊贡品,香烛拜祭,老瘸子捻起三炷香,香头儿朝下,两手齐按着,反手一扬的瞬间,两抹子火光一晃,带着几分袅袅的烟雾,这香头儿上。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一点红光,这香§§就这么点着了!”
老瘸子朝着灵位三鞠躬,死者为大,这算是一个礼仪规矩,三炷香拜过去,老瘸子在祭台前头摆了两块儿红砖,一块儿横瓦正放在上面,老瘸子让程家的几口子家眷人挨个过去拜了一遍儿,最后才是那个程老板,老瘸子指着那个横瓦,“程老辈人造的孽,可得靠你这晚辈来还了,不说别的§§§朝着那灵位磕头赔礼道歉吧,等人家什么时候把这怨气都撒尽了,都撒了手。这瓦也就破了,你们程家欠这二十七条孤魂儿的债§§§也就算还尽了!”
我听着老瘸子这句话心里可就乐呵了,这要是人家一直不撒手,这程老板还不得磕死过去,不过老瘸子这话,对于程老板来说,那就是圣旨,说一不二,老瘸子这一说。程老板就跟着办了,对着那二十七个灵位,好言好语的,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磕头认错,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戏班子里的人也不算难为他,这瓦,也就算是破了!
破了瓦,也就算放下了心债,老瘸子让程老板把这二十七块儿灵牌都收起来,坐西朝东的屋子里摆着,早晚三炷香,供奉三年,对鬼来说,得香火儿也是得福缘,这勉强也算是对这些鬼物的补偿吧!
这戏班子里鬼物放下了心债,这程家的事儿也就算彻底完结了,纠葛了七十余年的一场恩怨,就此也算是烟消瓦解!
当年晚上,我们并没有在这程家铺子里歇了,商量着回家的事儿,老瘸子说着,“这程家的事儿虽然算是完了,但这戏班子里这群孤魂野鬼的事儿,可还不算完呢,人情鬼债在这算是还了,最麻烦的还是他们身上沾染的那些死气,除不尽死气,即便是投了胎下辈子也得落得个七灾八难的命!”
老瘸子叼着烟锅子,说着,“这除死气投胎的法子§§有确实是有,但却是麻烦的很,我一个人,也动不了了那手段,得要有个懂门道的人搭把手了!”
老瘸子一瞅我,我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瞅向了老古怪,这搭把手的,眼前不就有这么个人物吗?
老古怪见我一瞅过来,当即摆了摆手,“傻徒弟,这事儿你可别指望我§§§要论打鬼抓鬼,说啥咱们好说,要说这迎神送鬼,你师父我还真没本事,没办法,术业有专攻,咱攻的就不是这门道,你还是等着§§§回去找你家老爷子吧,他一准儿能成!”
老瘸子听着,也点了点脑袋,“邙山打鬼鞭,习的是除恶的道,这迎神送鬼儿的事儿也确实不是他们能干的,咱们还是跟你回去了,找你家老爷子从长计议吧!”
听老瘸子这么一说,我抬头正想问一句楔旦儿的事儿,可这还没张嘴,老瘸子就把我这话儿给堵回去了,“这事儿啊,咱们得一步一步的来,车到山前必有路,从简到难,后面的事儿你也别着急呢,着急也没啥用!”
老瘸子说完了,便招呼人们回去收拾好东西,把两口棺材装上车,到了半夜三点的时候,三辆车徐徐的朝着柳州外走了去!
老古怪和陈汉彪庞然带路,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上,我守着楔旦儿她娘俩的尸身在中间,许婴本来要跟我一块儿的,可是怕他一露脸再吓着那个光头司机,老瘸子让他跟那二十七条幽魂一起,施了个手段就给收起来了,最后面车上,我老瘸子断后,但感觉着,那车里绝不只是老瘸子一个,听声音应该是还有别人,两个老家伙一前一后,遇见啥事儿也能相互照应的来,这事儿也算万无一失了!
这载着尸体棺材,走大路也是多有不方便,老古怪前面带路,走的也都是些偏远山沟里的小路,和来时不同,这图的不是快捷,是稳妥,我沿途瞅着路上,这应该是绕开了当初的那个沙河镇,走了一段儿,我瞅着眼生,也就不认识路了!
连夜忙活了一宿,我这两个眼皮子也就开始打架,这迷迷糊糊的,我靠在座位上,意识也就渐渐朦胧了。
恍然间,我猛地睁开眼,这一瞬睁开的很突然,就像潜意识里的一种警觉,感觉毫无预兆。我睁眼瞅着前面,眼前模模糊糊一片,就像是蒙了层雾,就跟得了迎fēng_liú泪的毛病似的,我赶紧着揉了揉眼,这眼底下才瞅的清楚了。
夜色正浓,汽车依旧是飞驰着,我眼瞅着外面,这不是我眼出了毛病,而是这外面还真下起了雾,我扒着窗户朝外望了一眼,那雾气下的很沉,能见度绝对不足五米,车开的很慢,瞅着前面,感觉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