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了沈玮的肯定,沈珂便定下心来养伤,沈松年也因着沈玮的提醒,对沈珂的态度有了逆转,从前鲜少有笑脸相对,现在几乎是无微不至,倒令沈珂有些不自在,定远侯更是因为沈珂身受重伤而深感内疚,每天都亲自到兰亭居来嘘寒问暖,只恨不得以身相替了,对于沈珂要求早日迎娶苏玉妍的要求,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下来,考虑到沈珂身体尚需长时间的休养,就欲把婚期推到来年春天,奈不过沈珂的坚持,最终改在六月初八,距今已不过短短十日了。
定远侯府内外达成一致,沈珂便差了锦春前往七里铺的苏家小院送信。
……
春草一大早起来,就听见院中传来“喳喳喳”的鸟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两只喜鹊正要小院上空盘旋,她心里一动,不由得面露喜色,正欲出声叫春荣过来,就见江妈妈急匆匆地从垂花门进来,后头还跟着一身盛装的锦春,两人径直往苏玉妍房里而来,她不由得迎了上去,小声问道,“妈妈走得这么急,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你这张乌鸦嘴9嫌事情出得不够多么?”江妈妈顿着,脸上却露出笑容,“这回却是正正经经地大喜事了!”
“什么喜事?” 春草不由得笑道,“这会儿咱们家能有什么喜事?除非是咱们未来的姑爷亲自来看咱们秀,这才算得上喜事!”说罢瞅着锦春直笑。
锦春素来心直口快,听春草这么一说,当即笑道,“咱们家爷的确想亲自登门,奈何身体尚不能动弹,只得派了我来跟你们家秀传话。”
“是么?不知传的是什么话?”春草依旧瞅着她笑。
锦春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家爷说了,这话只能告诉苏秀一人,旁人是不便听的。”
她这么一说,春草自然想到沈珂要锦春转达的话很可能是暧昧的语言不便当着旁人说,所以便不没有再问,只笑嘻嘻地在前面引路,“锦春姐姐请随我来。”
虽说锦春的话不肯告诉旁人,江妈妈也还是满脸喜色地紧随其后。
春草走在前面,老远就扬声叫道,“大秀。大秀!”
春荣在屋里听见,不由得走出房门,低声嗔道。“一大早的嚷嚷什么,大秀好不容易睡了个回笼觉……”一语未了就看见跟在春草后面的锦春,顿时打住。
春草也不恼,只笑呵呵地指着锦春道,“咱们家姑爷差锦春姐姐给咱们大秀传话来了。”
锦春也跟着笑道。“……却是我来得早了,要不,我就先在廊下候一候?”
春荣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屋唤醒苏玉妍,春草已迈步进屋,边走边说,“大秀等姑爷的消息等得头发都快白了。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苏玉妍本就只是假寐,又哪里当真睡着?外面这般喧哗,她也不好再装。何况还是沈珂让锦春过来传话?她早就等得不耐,也顾不得矜持,当即披衣而起,沉声说道,“春草。可是家里来了客人?”
“是定远侯府的锦春姐姐来了。”春草掀起帘子起来,笑道。“一大早奴婢就听见院子里有喜鹊叫,没想到真有客到了……”
一个身份低微的仆妇,并没有资格成为苏家的客人,却因为沈珂的关系成了倍受欢迎的对象,沈珂在苏家人心中的地位就可见一斑了。锦春心里暗忖,脸上自然也露出欢欣的笑容,听见春草在帘子里叫她,也就跨进门去,上前跟苏玉妍见礼,“苏秀好。”
苏玉妍让春草搬了杌子让她坐了,这才问道,“你家爷……可好?”她心里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当着满屋的丫头仆妇,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锦春抬眸看见清瘦了不少的苏玉妍,知她定是为沈珂担忧所致,心里自是一番感概,便朝春草与春荣她们看了一眼,笑道,“我家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特意嘱咐我过来跟苏秀说几句要紧话。”
春草与春荣对望一眼,只得慢慢退出门去,还顺手把站在门口的江妈妈也拽了出去。
锦春这才继续说道,“我家爷要我跟苏秀说,因他的身体不便行走,所以不能亲自过来跟苏秀面谈,苏秀先前要他调查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请苏秀放心。因为他受伤而耽误婚期,他为此深感遗憾,还请苏秀能同意将婚期改在六月初八……”
苏玉妍静静听着,只觉一颗心儿忽上忽下怦怦直跳,直到屋里寂静无声时才回过神来,转眸看见锦春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你回去转告你家爷,就说我都知道了……他身体尚未康复,还是把婚期再往后延一延的好……”
话音才落,就听锦春“扑哧”笑出声来,“苏秀还要我们爷把婚期延后?要不是我们老侯爷坚持,他恨不得立时就把您娶进门去呢……他还说了,正好趁着他受伤之际让苏秀好生照料他,也好过让一众丫头婆子成天围着他转,他看着都眼晕……”
听着听着,苏玉妍的唇角就微微翘了起来,当着锦春的面,她只淡淡一笑,“眼下离六月初八只有十日了……你家爷……能下地走动了吗?”
“现在还不能,不过到那天,肯定是能过来接亲的。”锦春仍不笑嘻嘻地望着苏玉妍,“他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是五月十八那天他苏醒过来,说不定还叫人抬着他来迎亲呢!”后面一句,只用了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的,说完还忍不住窃笑。
苏玉妍见锦春这样,也不禁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