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窦子涵看到自己所绣的东西,都忍不住捂面,她根本找不到刺绣的手感,更别说随心所欲地绣出一定的艺术效果了。
无语地望着对面的绣屏上的牡丹绣品,难道这绣品真的有逼人的美丽吗?为何对着它的侍候,她总有一点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以她这种水平,绣上一辈子,恐怕都出不了师吧,难道她就要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一件根本做不成功的事情上吗?
窦子涵深深地纠结了,她对刺绣是一窍不通,就算桂嬷嬷拿出简单的图样来,她也是完不成作业,这是多悲催的一件事呀,偏偏她又不能对崔老祖宗说,她不愿意学习,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既然当初选了来到崔家,势必要接受一系列考验,她根本没有傲娇的资格和权利,要是桂嬷嬷是那种外露的恶嬷嬷,她也许还会为自己开脱一二,可惜,对方那张千年不变的脸太让她捉摸不透了。
别说窦子涵纠结,一个时辰后,桂嬷嬷和两个丫鬟进房来,这三人也纠结了,窦子涵绣的这恐怕她们三人平生见过的最拙劣的刺绣作品了。
桂嬷嬷看着窦子涵那拙劣的绣品,神色很复杂,这姑娘明显是连初入门的东西都不会。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会有不会的好处,那就意味着她在崔家教这姑娘刺绣的时间会延长,有利于她的计划实现,可这样一个姑娘,就算她平生见过许多的大家闺秀,总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这东西让她抓不住,也摸不清,也许是生平第一次做自己并不情愿的事,她有时有些不敢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只能用面无表情来伪装。
“嬷嬷,对不起,子涵这个上面实在没有天分。”窦子涵看到桂嬷嬷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还以为对方被自己如此“优秀”的绣品给震住了,当下解释道。
“哦,这世上没有天分的人多了,有句话说的是,熟能生巧,就是这个道理,看得出你以前从没有学过女红,那现在,就从最简单的先学起吧,老身来教你用游针勾勒线条。”桂嬷嬷的声音很柔和,态度也柔和了许多道。
窦子涵一愣,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桂嬷嬷压根就不是那种恶嬷嬷,是她多想了,实在是因为桂嬷嬷这样的态度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接下来的两日,那些礼节规矩什么的,窦子涵很快就做的有模有样了,由于窦子涵的刺绣水平实在太差,厨艺和管家就自动挪后了,桂嬷嬷将大量的时间用来教她刺绣。
也许是因为这时代的刺绣是不外传的缘故吧,每次,桂嬷嬷教她时,都让丫鬟们退下,房内一般只剩下她们两人,。
在这两日来,崔老祖宗不时地给她房中送来一些吃的,用的,有一些是给她的,另外一些事给桂嬷嬷的,其实,她这房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任妈妈恐怕就第一时间报到了崔老祖宗那里。
她那拙劣的女红水平,第二日早晨请安时,崔老祖宗显然知道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多用心,好歹学的大面上要过的去。
自从那几日崔老祖宗看到赵婆子给她的那个玉佩后,这一段时间对她态度是真的变了许多,从眼神和态度上来看,总算露出一般外祖母见了小辈疼爱的样子了,在她面前,窦子涵说话做事也渐渐地放开了许多。
至于崔家的其他人吧,倒是没有闹出什么值得引起关注的事情,直到这日,礼部尚书的夫人孟夫人来访,打破了崔家这几日的平静。
经过两日的强化训练,窦子涵现在好歹握针感觉自在多了,照着图样用游针勾勒出花瓣的形状来,看起来总算有点模样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乱糟糟的一团了。
“回针的时候,尽量转的婉转一些。”桂嬷嬷指着她刚绣过的东西指点道,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表姑娘,礼部尚书的夫人孟夫人要见您,老祖宗让你今日休息半天,打扮好去老祖宗房中见客。”门外是崔老祖宗身边得用的大丫鬟菊萍。
“好的,我知道,麻烦菊萍姐姐回老祖宗一声,子涵很快就过去。”窦子涵站起身来,上前打开门道。
“好的,表姑娘。”菊萍话传道,抬眼不由地向房内望去,敲对上桂嬷嬷的目光,她不由地一愣,总觉得这位桂嬷嬷有时看人的眼神很瘆人。
“嬷嬷,您今日脸色看起来真的有些不好,子涵见老祖宗时帮您请个大夫?”菊萍离开后,窦子涵转身道。
她虽然是法医,可毕竟是学医的,桂嬷嬷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虽然她面部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但声音有点沙哑,眼角有些青黑,眼睛竟然凹陷的厉害,所以,今早初见桂嬷嬷,她还是吓了一跳。
但早晨桂嬷嬷说什么也不愿她找人禀明崔老祖宗请大夫,她也只好作罢,此时只不过是旧话重提。
“怎么,老身说的话,你是不愿听从了?”桂嬷嬷闻言,脸色更冷了,她昨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结果又受了凉,所以,这才,更重要的是,在这一段日子,她是不希望崔家请的大夫或者太医看到这些那副牡丹绣品。
“嬷嬷误会了,那子涵就不强求了。只是嬷嬷这样,是要将病气过给子涵了?”窦子涵也冷下脸道。看在这位桂嬷嬷这几日也没有刻意地刁难与她,面对她这等在刺绣女红毫无天分的人还谆谆引导,那么,她关心对方的身体健康也是人之常情。没想到桂嬷嬷反应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