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修行千年的盖世魔头,不论道行,单比法力,沙神童子是绝对不输于岳清的,更兼修炼诸天秘魔圣典,练就一身神鬼莫测的魔法,近乎于不死不灭,也是他自己太衰,脖子上先套了个伏魔金环,被岳清以有心算无心,跟智能和尚研究出来的一道神符来对付他,才将他擒住制服,否则出了铁城山那位深知他功法底细的师祖老魔,便是李静虚,也很难将他制住。
魔教中人,最讲心思莫测,引欲勾情,往往三言两语,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让人入彀,沙神童子也是从小魔逐渐修成老魔的,对于这些手段全都了然于胸,在回来的路上,他都在盘算如何应付岳清和五台派众人,争取在岳清飞升自己,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等熬到岳清飞升之后,再苦尽甜来,霸占五台山,来个鸠占鹊巢,将这里建设成魔教总坛,甚至还在暗中盘算,到哪里去寻找像之前太平仙印那样,能够镇压伏魔金环的宝物。
然而刚一上山,岳清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让他一肚子诡计谗言都不知道该如何施展,尤其岳清一双慧目,极具威严地注视着他,仿佛连他所思所想全部一目了然,霎时间,沙神童子竟然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将屠龙刀接过来,脆生生地回答:“师父所嘱,徒儿尽皆铭记于心。”
岳清又拿起神禹碑和禹王钟递过去:“这两件宝物,俱是大禹王当年用来治水的法宝,神禹碑镇压地轴,禹王钟镇压地眼,不但妙用无穷,而且威力惊人,你宜善待之。”
沙神童子应声接过二宝,岳清让杨鲤把他领下去,安排住处,讲解本门规矩。
许飞娘说道:“你走赴宴的时候,带了两个人去,回来的时候,也是两个,却换成了沙神童子,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怎地把平儿送去幻波池了?这次是要大打?还是要小打?”
岳清笑道:“师姐这话我听不明白,何为大打?何为小打?”
许飞娘道:“峨眉派衰势已成,这次开府是垂死挣扎,幻波池一战,便是回光返照,他们看不开啊,当年黄山顶上二次斗剑,他方陨落,我便宣布脱离漩涡,弃暗投明,为的便是韬光养晦,以待天时,妙一夫人若是学我那时光景,必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据我从卦象上算来,幻波池若是小打,不过再次令峨眉损折一次元气,将来分裂成两部。若是大打,峨眉派便要被彻底铲除,连同幻波池一起化为灰烬。以师弟的神通道行,想必也都已经尽知,何必还来考教我。”
岳清问道:“那依照师姐的意思,是大打好,还是小打好?”
若所五台山上最恨峨眉派的,无疑要数许飞娘了,因此在这件事上,岳清要让她拿主意。
许飞娘淡淡地说:“这些年我参悟通玄真经,渐有所感,死亦非死,生而未生,生生死死,不过是那么回事,等将来我也将元神寄托虚空,修证法身之时,便又可跟他心心相印,交感觉知了,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非有那两次斗剑,恐怕我们到现在,还要陷在人间欢好,滚滚红尘之中,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你如今是五台教主,凡事你自己决断便好。”
“既然如此,那就小打一场好了。”岳清作出决定。
灵奇有些不忿:“师父,峨眉派做下那么多恶事,往好了说是飞扬跋扈,往不好了说简直就是穷凶极恶,况且跟咱们百年世仇,便是将他斩尽杀绝也不为过!师父又何必对他们手下留情?”
当年峨眉派北极问罪,灵奇深恨之,再加上当年跟易家姊妹的恩怨等等,算是二代弟子中对峨眉派仇恨值极高的一个,因此赞成将峨眉派灭掉。
沙神童子听了在一旁起哄:“二师兄说的不错,峨眉派那些人,从太元老头开始,就没一个好东西。”他掰着手指头给大家数,“太元老头是个笑面老虎,脸上跟你笑嘻嘻的,背地里就跟人算计你!樗散子是个伪君子,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连山大师也是假仁假义,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以身殉道,实则他当年发下的宏愿都不能兑现,功德也是不够,现在元神寄托在月儿岛,等着徒孙们把他当年所发愿望实现,才能飞升哩!至于任寿,哼!也不是好东西,巧取豪夺,排出异己,丌南公因何远遁北极?就是被他撵走的,还强夺红花姥姥的乌风草,这事当年都臭大街了。还有什么水晶子、天残子,本事不大,就会吹牛,当年七个打我师父一个,还不是被我师父打得抱头鼠窜!至于齐漱溟……”他说到这里,才发现整个大殿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全都静静地注视着他,顿时住了口,“总之,我赞成二师兄说的,对待敌人,就不应该手软,就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捉来,打杀成灰才好!”
他说完,得意洋洋地看了灵奇一眼,本以为能得到个感激的眼神,哪知灵奇跟其他人一样,脸上表情尽是古怪。
“对待仇人,的确不应该手软,然而也不能一味滥杀,杀啊,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不然当年释迦摩尼佛在世的时候,就把不信他的人都杀了,岂不是好?绝尊者要杀进天下邪魔,天淫教主大肆残杀正教人事,沙神童儿,你方才还说你原来的师父,想必你也知道他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了?远的不说,单说尽得,朱由穆、姜雪君当年都滥杀旁门左道,结果如何?姜雪君毁了肉身,剩下元婴塑体,被媖姆大师约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