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等待的时间的延长,黄启发是越来越胆战心惊。他知道刚才把他带来的那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把总,已经禀告这支官军的主将了。
但是黄启发还是害怕。到底这支官军的主将敢不敢接待自己呢?要知道,单独和自己这位叛军的使者谈判,对于这支官军的主将可是大罪。一旦泄漏,那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黄启发认为自己最可能的下场的就是:这支官军的主将会把自己送到官军主帅那里撇清和邀功。不过鉴于以前和官军谈判的那些叛军军将的下场,黄启发就认为自己也将会凶多吉少了。
仿佛是过了一万年,黄启发好不容易听到了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刚才那名禀告的把总又进了帐篷,他对黄启发命令道:“其他人都待着,你单独跟着我见我们的大人。”
黄启发的心是稍定。既然没把自己立刻交上,也没有捆绑自己,那就证明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当黄启发走入了戒备森严的大帐时,当他看到坐在大案后的吴世恭,忍不住是一愣,心想着:“这支官军的武官年纪怎么都这么轻呢?”
但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黄启发立刻抱拳行礼,用干哑地声音道:“这位大人,下官这里请了。”
吴世恭一听这话,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直愣愣地看着黄启发,看了好一会儿,直把黄启发看的有些浑身发毛。
看到黄启发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吴世恭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道:“你倒有胆子自称下官。今天是来送死的吧?”
黄启发的信心和胆量,在这句话以后立刻是烟消云散。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讨饶道:“小的该死!小的也是心向朝廷的。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吴世恭倒被黄启发的动作搞得吃了一惊。刚才自己的一番作态,无非是吴世恭要对黄启发动用一些心理压力,以便在随后的谈判中多占便宜。可是没想到今天来的那名叛军的使者是如此胆小,被一吓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这倒让吴世恭准备好的下文,一时三刻却不出口了。
而在这时,几名亲兵也把检查好的那两口箱子搬进了大帐,放在了吴世恭身边。吴世恭也就不再理睬黄启发了。他站起身,踱到箱子旁,打开了一口箱子,拿起了里面的字画赏玩了起来。
当时吴世恭在恭顺侯府,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他毕竟也是富贵人家出身,所以对箱子里的东西还是识货的。在看了两口箱子以后,吴世恭估算了一下,那些东西如果在京城发卖,也可以卖到二千两银子以上。
而吴世恭的这种作态,却让黄启发的心中是更没底了。他只能够把自己的头尽量地低着,等待着吴世恭的判决。
又过了好一会儿,吴世恭合起了箱盖,对黄启发道:“你今天带着这些破烂来找本官干什么啊?”
黄启发立刻抬头辩解道:“大人,这些都是登州城内富豪家中锁在库房里的东西,肯定是很值钱的。这些东西都是小的孝敬您的。小的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想着和大人上几句话。”
“很值钱?”吴世恭用鼻子“哼”了一声,“以前值不值钱本官不知,但这兵荒马乱的,这些东西是能吃啊?还是能喝啊?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好啦!本官也不愿意费时,你先把今天的来意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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