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依莲抬头,发现池强昊仍是在盯着她看,她又低下头,说了句:“回去吧!”
“回去哪里?我的家在这里。”池强昊说道,声音很是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依莲有些听不懂,她抬头看向他。他迎着她的目光,深情款款地说:“我是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依莲静默地低下头。
“依莲”他轻唤。
“嗯?”她又抬头看他。
“好想抱抱你,”他叹息:“但我怕会把感冒传给你。”
依莲再次低下头,仍是不语。
一阵沉默蔓延开來,房间里很静,隔壁的动静就更是清晰了。吱呀声越來越密集,剧烈的声响,伴随着女子的高吟和男子的低吼,真真是活色生香的。
池强昊的呼吸急了,他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
“我们多久沒有在一起了?”他问,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
依莲知道他说的“在一起”的意思。她低着头,沉默片刻,说道:“你快点好起來吧!”
“好。”他很快就回答道,郑重其事地。
他们出了房间,刚下到楼下,就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迎上來,叫了一声“池总好!”。眼睛却惊艳地溜了依莲一眼。
池强昊应答了一声,简单介绍说:“我太太包工程的马老板。”马老板立刻油滑地打招呼:“总裁夫人好!”依莲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池强昊叫他去找一双手套來:“要那种外面是软胶、里面有棉的”他看了一眼依莲的手:“小一点的。”
不多会儿,李奥走过來,先问候了依莲,才对池强昊说车备好了。
池强昊点了点头,依莲连忙脱下手上的手套。正好这时胶手套也送來了。池强昊先接了胶手套,给依莲戴上。才给自己带上鹿皮手套。
这时,一对年轻人从楼梯上走下來。是一对长相普通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欢爱过的关系,脸上有着别样的神彩。尤其了那女孩,带着几颗青春痘的脸上,润泽鲜亮。
池强昊沒有去看其他人,他戴好手套后,拉起依莲的手:“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的菜还沒有拿。”出來这么久还不回去,爸爸该着急了。依莲想着,着急地甩了甩手,却甩不开他的手。
他一直拉着她的手,直到将她送过了河对岸才肯松手。明明戴着绝缘的胶手套,依莲却莫名地觉得被他的手灼得好热也许是他握得太紧的关系。
眼看着他转身走开,她想跟他说:“这边山里晚上冷,别再过來了。”但她沒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目送他踏着水泥墩子走过杏,上了等在岸上的车子。
自那天后,依莲仍是每天早晚各一次去摘菜,时常会看到他坐在河对岸的大石头上看着她。有时是早上遇到,有时是晚上。不过,他不再过河。她也沒有和他说什么,默默摘了菜,洗好菜,滴了一会儿水,提着菜篮子回家。
他晚上仍是打电话來,有时候是发短信來。其中一条短信里只有一首诗: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有心想啐他盗版了古人的诗词,却只简短地回短信道:“很晚了,早点睡吧!”
他很快就回道:“我睡不着好想你!”她默默看着那短信,看了好一会儿,她沒有再回短信过去。放好手机,去洗漱,准备睡觉。
洗漱好之后看到他又发了一条过來:“真是个狠心的丫头!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忙。”
她看完短信,轻轻说了句“晚安”,放好手机,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依莲看到手机里又一条他來的短信:“池强昊不在身边,柳依莲自由自在;柳依莲不在身边,池强昊沒着沒落。”是凌晨时分发的。
那天早上,依莲沒有看到池强昊出现在河对岸。她仍是默默地摘了菜,到杏里仔细洗净,放到篮子里,滴了一会儿水,提回家。
是的,池强昊不在身边,她是感觉到更加自由自在的。
这样想着,她忽然想起依枫说的离婚的事來。
离婚,池强昊肯么?池家肯么?依莲想起池强昊挨的那一顿打。聪明的她明白:池家之所以这样大动干戈來施这苦肉计,或许也有想要留住她的原因在里面吧?
依莲回到家,尚未走进厨房,就听到有争吵声从爸爸的房间传來,她匆匆放下菜篮子,跑过去。
未进房间,父子俩的争执就传入依莲耳中:
“胡闹!”柳如是的声音很是震怒的:“你姐如果要离婚,她自然会离,用得着你多事?”
“爸,”依枫的声音也不妥协:“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姐继续在那火坑里被折磨?”
“是不是折磨,你姐她自己清楚。”柳父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过不下去了,她自然会离婚你这做弟弟的瞎掺和什么?”
“爸,我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依枫争辩。
柳如是还想说什么,这时,依莲推门进去:“爸,这事我來跟依枫谈吧。”她看向一边的弟弟:“依枫,你跟我來。”
姐弟俩來到二楼书房,依莲仔细关好了房门,看向一直研究地看着她的弟弟,她吸了一口气:“依枫,爸爸说得对,离婚是我和你姐夫两个人的事,你并不能代替我们做决定。”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