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磊这样说,连带老所长在内,都不好再追问什么。
散会之后,老所长单独将江磊叫到办公室。
江磊站得笔直。一直对着老所长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毫不躲闪,沉默了一会,终于是快要退休的老所长轻轻叹了一口气:“协,你是在这一片长大的,对这一带的人和物也比较熟悉,今天怎么话那么少?”
“我知道的都说了,其他的就是带着私人感情的猜测,前段时间所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觉得应该避嫌。”江磊显得很平静。语气跟平常聊天没什么两样,可说出的话终究还是带了些许的怨气。“
老所长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心里又是微叹。很好的一个年轻人,机灵又有干劲,可惜……
“协啊!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你可别带着什么情绪,组织上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你也别顾及太多。”老所长苦口婆心的劝说。
江磊微微低了头,道:“所长,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只是我辛苦工作那么多年,眼看就能升职。却……虽说是我工作没做好,让我妈去打搅了邻居,可……我现在这样说不是想要埋怨谁。只是觉得若是带了先入为主的情绪看问题,就和可能出现偏差,比如我一直以为夏小星是个善良宽容的女孩子,虽然我妈当时太不理智,不过我真没想到她在事后会写投诉信。所以这个案子您还是不要问我了。”
老所长微微愣了一下:“你以为那投诉信是夏小星写的?”
江磊苦笑了一下,沙哑着声音说:“除了她还有谁。若不是当事人亲自写的,所里能为这点事抹掉我的升职机会么?”
老所长一时哑口无言,江磊误会了,不过这误会却不好解释清楚,他不能告诉这个年轻人说,这投诉信是他的同事写的,目的就是争取那个升职机会,上头之所以那么重视是因为那封信是实名举报,而且举报方还是某领导的亲戚。
“老所长,就算这案子金额大了点,也不过是一个盗窃案,不差我一个人调查,您就别让我插手了,我也很为难的,同样一句话,别人说实客观判断合理怀疑,我说可就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江磊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又道“今天这里没有别人,我就私下说一句,那个夏小星的确很有嫌疑,一个年轻女孩子整日呆在家里,深居简出很少跟邻居交谈,这不太正常,甚至我有种感觉,这案子可能是有内鬼勾结外人做的,也许这沈老伯也可能觉察出什么,为了维护孙女这才含糊其辞,但这种无根据的话,我能在外头说么?”
江磊走了之后,老所长独自一个人沉思。
……
收拾好简单行李,沈星辰带着爷爷来到长途客运站,顺利登上了长途客车,然而在车刚刚启动,还没有出客运站大门的时候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犹如警匪片里的架势,不同的是那几个警察倒是很客气,礼貌的将沈星辰和沈爷爷请下了车,坐上警车,直接开到了派出所。
在坐上警车那一刻,沈星辰的心就一直往下沉,看着架势无论出了什么事,待会她势必要交代真实姓名,这绝对是无法避免的,她该怎么办?而且看这样子绝对不是小事,只要她说出真实姓名,警察肯定是要去她的家乡调查。
这样一来,她就不可能再躲下去。以肖寒的行动力,只怕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她这次该如何躲过去?或者干脆直接报警求助?
警察都不傻,除非她肯将全部事实说出来,不然很难取信于人,可就算不说出她的透视能力,也必然要讲赌石之事说出,这种让人觊觎的能力一旦被人知晓,极有可能引来比肖寒更贪婪的人物。
沈星辰越想越觉得心底一片冰冷。
“小星,小星你没事吧?”沈爷爷担忧的看着孙女苍白的脸庞。
“没事。”沈星辰机械的回答,除非是突发心脏病之类的,不然这会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结果了。
“同志,我孙女好像不舒服,能不能让她先去医院,有什么事问我就成。”沈爷爷转头对带他们上车的警察恳求。
警察虽然也看出沈星辰脸色的确很难看,不过这种情形他们见得多了,一般人就算没犯事也怕进公安局,突然被他们这种阵仗带来这里。心中难免惧怕,这祖孙两刚才还坐着长途客车准备出去旅游想来身体健康,这会说不舒服得进医院这也说不过去。
不过这两人目前还不是疑犯,万一真有什么事,他也担当不起。
那个警察想了一下,就说:“这样吧老伯,我们派两个同志送您孙女到医院,若是没什么大碍,再回来问话,要真严重。让我请示一下领导再说,行吗?”
沈爷爷隐约觉得这样的阵仗,不像是一般的询问。倒有点像对待嫌疑人的样子,就一个盗窃案,而已也不用那么多人来接吧?只差没有荷枪实弹了。
这也好,至少让沈爷爷觉得至少可以让孙女稍微缓口气,待会要是他能把事情说清楚。就用不着询问沈星辰了。
没想到沈爷爷刚想要答应,那个警察望了一下窗外,如释重负的说道:“老伯,到了,您孙女若是不舒服,我们局里也有医生。可以帮着先看一下。”
沈星辰真觉得无奈,这时候若是再装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