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却瞬间伸出温暖的掌心抚托上了蓝可蔓的后方脖颈,四根纤长的手指稳稳的支撑住了她的后脑发丝,不让她蓦然坠落,再不小心摔伤自己。
蓝可蔓刚从黑暗的梦境中微微惊醒,只觉得一时心底像猫挠似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郁结难耐的很,那身影散下的漆黑发丝滑过蓝可蔓的脖颈,一动便柔柔一触,蓝可蔓闭眼绵长的呼吸了几口,复又爱恋的钻着那身影温暖的掌心,心里柔柔的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幻影的名字:
“星月……”
“星月,不要再离开我……”
继而彻底的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再无梦靥。
那身影看着蓝可蔓那绯红的脸庞俏生生的模样,也是情愫依恋顿时升腾,再加上第一次蓝可蔓如此主动热烈的偎向自己,那幻影心里一时无法平静,却原来竟是狂喜中的思图,正激动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呐喊:
“蔓儿,不管上天入地,我思图一定要娶你为妻,你等着我,我必从疆场凯旋归来,到那个时候,你将成为我思图唯一的妻子。”
“蔓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只要我思图能娶蔓儿为妻,此生再无憾事,我也绝对不会再婚娶任何其他侧室,更不会纳妾做小,上天入地,我只要你,此生只为你。”
思图并不将手掌脱离出蓝可蔓的双腕掌心桎梏,任凭沉睡梦魇中的蓝可蔓牢牢的拉住,还很是小心的将思图的掌心贴着自己靠着床边的脖颈肩弯之处。
思图本想伸手替蓝可蔓掖一下因着梦魇揽环微微挣开的被角,可是思图刚稍稍一动,蓝可蔓紧跟着就会使力慌乱的攥住思图的一只手,口中含混不清的呢喃着什么。
思图刚想凑过去,想知道蓝可蔓是否想要些什么,或者是否又做了什么噩梦,蓝可蔓却再也不启唇开言,只是嫌弃思图发丝的侵扰,不耐的轻轻摇晃几下头颈腮边,终不再呢喃。
继而,思图也不再摇动自己的那只手分毫,只是另一只手勉力前探,将那略略散开的锦缎被角仔细的掖整齐,就一动不动的坐在蓝可蔓的榻前,双眸瞬也不瞬的盯着愈渐平静下来的蓝可蔓,感受着她愈渐绵长静谧的呼吸,心里也安稳下来。
……
前几日,思图深夜方送蓝可蔓回了蓝家大院,尽管那晚,蓝可蔓并没有拒绝思图的亲昵行为,但是思图的心却一直深深的沉郁在一股股浓烈的黑暗里。
他不知道究竟为何,总觉得可蔓妹妹似乎离自己很近,又似乎离自己很远,每每思图想抓住她的瞬间,不管思图多么努力,最后手里总是连一片衣襟也握不到。
怔然一夜,思图焦灼、沉郁、开怀、惊喜,种种情绪交织纠缠,辗转反侧终难以入眠,想想不日就要出征边疆的不可掌控,再思思蔓儿妹妹在被自己揽在怀里开始时候的拒绝和接下来的乖顺,又想想那个着实让人讨厌的“登徒子”凌小王爷凌星月,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这无比寂静的夜里,却更加清晰的声声入耳般的震撼着思图本就无法入眠的心海,那一幅幅的画面更是无比清晰的闪现在无一丝一毫睡意的思图的眼前:
“思图哥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啦!”
蔓儿妹妹两只手一起摇着思图那只原本想碰触她头顶和额头软发的手。
思图心里柔情暖意顿生,这份情感也随着他的目光温暖的看着蓝可蔓撒娇可爱美丽绝伦的小脸,不禁频频点头。
“嗯嗯!你说,什么事?只要思图哥哥会的,一定帮你办到!”
“我想和你调换座位!我那个位置,我不太喜欢,那么后面,而且我后面也没有窗户,我觉得有点黑,看书写字什么的都看不太清楚,你家里有很多的夜明珠,可以发出柔润的光亮,莹莹似灿烂灯火,却柔和细暖,不伤眼睛,你就央求你父亲拿给你一颗,然后你坐后面去吧,可以吗?”
可是一向细腻的思图突然就想到了,蔓儿妹妹也许不仅仅是想和自己调换座位而已,更多的是当时的蔓儿妹妹是不愿意和那个“登徒子”凌星月多呆一刻的表现吧,只可惜当时的自己满心满眼的都是蔓儿妹妹,竟没有多想出她当时偏向自己的心意。
继而思图却又想到,自己冒着被责骂“不务正业”的话语,去向父亲请求多时,方替蔓儿妹妹要来了那枚思家府上最大的夜明珠,可是却被凌星月那个“登徒子”轻而易举的夺走了蔓儿妹妹欢喜的眼眸。
思图也知晓,自己父亲肯定会把府上最好的夜明珠送去了凌王府,所以凌星月才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拿到了更大更棒的珠子,才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费尽心力才得到的那枚夜明珠比了下去。
当时蔓儿妹妹手里拿着那不知道是凌星月找哪儿工匠制作的翠竹雕云纹紫檀坠夜明珠花篮的时候的那种欣喜,是如此的灼烧着思图的心,在那一刻,思图只觉得自己当时就是瞎的该有多好。
思图翻了个身,望着窗棂外依稀几盏燃着的琉璃宫灯,蔓儿妹妹不来的时候,思图是断然不会将院子里的琉璃宫灯都点起来的,那是只属于蔓儿妹妹的耀眼绚烂:
那日的蓝可蔓抬头一直默默的看着那些摇曳灿烂的琉璃宫灯里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思图并不知晓,直到蓝可蔓将一直放置于琉璃宫灯上的眼眸移到了思图的脸上,嘴角绽出了一个努力灿烂的微笑,面上颜色也意外的生动柔和而深情,唇未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