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金毛犬的手机屏保,严骢冷笑一声,对他那个唯唯诺诺的秘书,有了个新的认知。
不过看着手机屏保中那只如玉般洁白的手,指腹情不自禁的抚上去,轻柔地摩挲。
对于秘书传达给自己的信息,仿若未闻。
可是时间上不允许他缅怀过去,屏保上大大的数字提醒着他,他在这条路上耗了多久。
“您好靳博士。”严骢的声音依旧淡然,却没有冷到让人畏惧。
“严总您好,您有事吗?”男人的音质一贯舒缓,态度温和。
仿佛习惯了严骢带着淡淡距离感的声音。
“我想请您到c市一趟。”恳切的话语,把平日里高处不胜寒的男人扯回人间,让他也所少染了些人情味。
严骢的话让对面的男人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回道:“我今天预约的病人还有五人,可能要晚八点前才能确认。”
“好的。”
挂下电话,严骢独自沉默了一秒,才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紧抿压抑的唇松开,僵硬的脸部线条没有片刻柔软。这说明他妥协了,对于现在无能为力的自己,对于一刻不停的时间。
只是他妥协得不够彻底。
“直升机已经就位,你还有多久。”电话传来凯文熟悉的美腔英文,抚平了严骢心里的一丝焦虑。
“起飞到c9高速来。”严骢拨下转向灯,扫了眼后视镜。
“c9?那个位置没有可降落区域。”手上接着电话,另一边快速在ad上定位查找内环高速附近空旷的地带。
“不降落。”后视镜里闪动的灯光由远及近,严骢戴上蓝牙,固定好手机,换挡打方向,路虎车别进了应急车道。
“不降落?!”凯文的声音骤然拔高,似乎难以置信。因为他立马就明白了严骢在想什么。
不降落,他要上直升机只有一种方法。
“兄弟,你已经回国了。”那种不要命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你回国不是为了她吗?”
他见到她了,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不是吗?
“就是因为她。”垂下眼睫,掩去一闪而逝的黯淡。再抬眸,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眸中,只有坚定。
凯文:“……”
难以沟通。凯文依然觉得,严骢超难沟通。或者是因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回国了不是该因她好好活着?怎么变成因她更疯狂?凯文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仅想不明白,凯文还知道,劝也没用。索性老老实实查找一处开阔的地势,等着会合。
确认好会合地点,严骢拨出了最后一通电话。
“你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一定让你好看。”懒懒的梦语,让布莱迪的声音染上几分沙哑。
打开扩音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布莱迪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爷子让我周五回山庄,查查。”通过后视镜看到身后紧随其后的几辆执勤车,严骢在布莱迪还没回应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给刘局打个电话。”
“???”混沌的思绪屡了半天,布莱迪才不情不愿又翻身回来。“老爷子年纪大了,说不准只是想颐想天伦。”
“那你替我回去。”手下猛地暗了两下喇叭,对前面突然冒出的半个车头予以警告,路虎车的车速没有半点下降。
看着猛虎般狂奔而来的城市越野,冒出的车头急忙转了方向,又缩了回去。
妈耶,竟然有比他更不要命的。大爷,您请。
“别!我查。”布莱迪原本哈欠连天,被严骢的话突然吓得精神抖擞。
他的人生还没有圆满,为什么要去找死?
“你现在在哪儿?”摸出床头柜上的另一部手机,布莱迪先翻出刘局长的号码。
严骢;“c9。”
布莱迪:“你大清早的不尾随你的小姑娘上班,惹了什么麻烦?”
严骢:“不会用词语就别用。”
布莱迪:“……”
布莱迪:“每天早上去她家楼下等她,一路开车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直到人家进公司。你说你这不叫尾随?人家都可以告你跟踪狂!”
严骢:“……”
布莱迪:“你说你天天都跟在人家后面转,就是不露面。我就想采访你一下,严骢先生你想做什么?”
严骢:“……”
布莱迪跟严骢的对话日常卡壳,布莱迪拖着脑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面的声音。
这让布莱迪日常觉得,严骢语言机能障碍,得治。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还要潜伏多久?”
严骢:“……”
布莱迪抓着头发,猛然翻出一个与他形象极其违和的白眼。“你如果是因为恋爱经验少,不知道怎么主动。你可以问我呀,我……”
“嘟——嘟——”
布莱迪:“……”
哎呀卧槽,遇到个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死倔死倔的队友,他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