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草草收拾了一番,那池子的水被个臭男人给泡了,凤乘鸾自然不肯再用,心里又惦记着蓝染,坐立不安,只是简单擦洗了一下,就又派诗听去西苑打探,自己则回房中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诗听才匆匆回来,一开门,兴冲冲道:“小姐,蓝公子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咕咚一头,栽倒在地。
她身后,闪出阮君庭,已重新戴回了白铁面具,用脚尖,像拨开一只死狗一样将诗听拨开,关了门。
“蓝染——!”
凤乘鸾花一样的扑了过去,一头扎了个满怀,“蓝染,你没事!太好了!我真的担心你出事了!可是我又觉得,以你的身手,一定不会有事的!蓝染,你哪儿了!我等了你好久!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砰!
又是一记手刀。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阮君庭将晕过去的凤乘鸾打横抱起,送回床上,这一次,不由自主地往她微红的脸蛋儿上多看了一眼,之后正襟在她旁边躺下。
“本王只是无处可去,借你的床用用。”
他给自己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半夜三更将人家千金小姐敲晕,挤到人家床上一起睡,实在是迫不得已。
说完,想了想,又照例捉了她的手,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那么容易睡着了。
浴室中那一幕,她衣衫滑落的情景,乌发散开遮住腰身的瞬间,反反复复在眼前浮现,惹得他唰地重新睁开眼。
阮君庭斜睨了一眼昏过去的凤乘鸾的脸,目光又滑到领口……
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眼睛看向别处。
为什么本王第一次觉得,女人身上穿的衣裳,遮遮掩掩,如此碍事?
……
清晨,凤乘鸾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稍一转头,便碰到一张略微冰凉的面具。
她不敢动,稍稍侧脸一看,便见阮君庭侧着身子,将额头轻触着她额角,正呼吸深沉、均匀,睡得极好。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躺得直挺挺地像个死人!
凤乘鸾眼珠左右动了动,人家都说,睡着的时候,脸若是面对身边的人,那必是心之所向。
所以,蓝染是真的心动了!
那么……,应该趁热打铁!更进一步!
她微微咬了咬唇,悄悄抬起手,将寝衣的肩头,稍稍向下拉了一点,之后轻轻咳了一声。
阮君庭果然被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离凤乘鸾这样近,却没挪开。
她身上那种甜甜的味道,又来了,让人牙根子痒痒,特别,特别,特别想狠狠咬一口。
凤乘鸾心头一美,他既然醒了都不回避,那就意味着可以更进一步!
只要今天一鼓作气把他睡了,那这门婚事,她娘再怎么不同意,也是没办法了。
若是能怀上娃就更好,有了外孙,蓝染想始乱终弃?
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她娘手里的君子令!
“蓝染……”,她掐着嗓子,拐着弯,唤了他一声,往他身边挪了挪,“你醒啦?”
她这样一靠近,阮君庭反而觉得不自在了,“你想干什么?”
凤乘鸾将露出来的那一边肩膀使劲耸了耸,学着话本戏里烟花女子、皇帝宠妃的样子,“你觉得我美吗?”
套路!但是管用!
“……,还行。”
阮君庭也没有躲,勉强矜持一下,却睡意全无。
昨晚浴室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现在这花痴又犯病!
莫名地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你想在这里这样那样?如果你想主动这样那样,本王倒是不介意与你这样那样,只是你我今日这样那样之后,凤于归和龙皓华两个老东西,只怕要被气得这样那样了!
凤乘鸾等了半天,眨眨眼,还行?只是还行?然后就没了?
那就自己再主动一点。
她又凑近一点点,生怕他看不见自己露出来的那一点点肩头,可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到底怎样的言辞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内心,就没主意了。
话本戏里,这种时候,通常女角说了这样的话,男角就会知情识趣地扑过去,然后后面的剧情,按照南渊律例,书里面不可以有描绘脖子以下的言辞,戏台上更不准演得太过仔细,她一个良家少女,自然无从得知。
虽然前世曾跟蓝染有过那么一次,可是那晚喝得烂醉如泥,稀里糊涂,她本是抱了死志,揪过他的衣领,想着不枉人世走一遭罢了。至于后面到底怎样怎样,竟然都不太记得了。
而现在,这个蓝染居然不为所动!
他不动弹,这事儿,怎么办?
她不会啊!
那不如就直白一点好了。
凤乘鸾狠狠心,伸手抓住阮君庭的肩膀,瞪着眼,无比郑重道:“蓝染,我们生个孩子吧!”
哗啦!
所有的温软的气氛如一面被摔在地上的镜子,碎个稀烂!
阮君庭话都没说,掀了被子跳下床,躲瘟神般的逃出了千里归云。
——
那句话的结果是,凤乘鸾三天都没见到她心爱的蓝染!
她茶饭不思,手指上面顶着只茶盏,滴溜溜不停地转,两只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去哪儿了呢?
我吓到他了?
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啊?
不喜欢我,为什么跟我睡在一起?
喜欢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