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的脸色越来越难堪,这回叫上了各宫的人,本以为会是瓮中捉鳖,没曾想事没办成,倒急急忙忙的跑了不少路,汗都累出来了,叹了口气,瞪了凌云一眼,便让各妃嫔都回去。等众人走了,荣妃才近前一步,冷笑着道:“在这宫里,做什么都得有分寸,行错了路,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你们,知道吗?”
“我听不懂荣妃娘娘的意思。”回雪道。
“岑贵人的信,我可是看过的,荣妃娘娘此次来搜检,并不是无中生有,所以希望某些人,最好不要留把柄给我们。”凌云没忍住,把事实抖了出来。
“凌云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信你看过的?如果真有什么把柄,凌云姑娘为什么不把那信截下来,直接交给荣妃娘娘处置我。”岑梨澜反问。
“你……”凌云被岑梨澜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跟荣妃回去。回雪交待苗初跟烟紫等人到廊下去守着,打开被褥,发现岑梨澜全身湿透,只把上衣脱去了,裙子还湿漉漉的在被窝里,宫里的被褥棉花都塞的厚实,这些棉花吸了水,变的又凉又重,回雪把岑梨澜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让她赶紧去换衣裳,至少先擦一擦身上的水,看着不至于那么狼狈。
岑梨澜换好了衣裳,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她还是着凉了,心里却记挂着苏太医:“也不知道苏太医这会儿到太医院了没有,出宫了没有?”
“这个时候你还提苏太医?”回雪道:“这次你做的事,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如果事情败露,你跟苏太医都得死,不要以为,你在凌云面前逞了口舌之利。就万事罢休了。你想怎么样,先不说,苏太医如果这样死了,他可怜不可怜?”
岑梨澜被回雪说的一阵沉默,坐在铜镜前失神的梳着头发,回雪道:“荣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你万不可做出这么没分寸的事,不然,总会露出马脚。这可是大罪,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过去的。”
“我也知道,是我冒失了。其实,我心里苦,就是想见他一面,他处处维护我,就连在畅音阁那种无人烟的地方。他还是口口声声的皇上,他是个忠实的奴才,只是我不甘心,所以强抱了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冲动,或许我真的应该认命。反正都进了宫,为什么还要招惹是非,万一真的害苏太医丢了命。那真是罪无可恕了。”
“还好现在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所以你得更谨慎,是命不是命的,你如今是皇上的贵人,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千万别做傻事。”回雪给她的发间插上一支火红的簪子,岑梨澜的脸色才没那么惨白了。回雪依稀还记得。刚进宫时,岑梨澜眼中那份清爽,无忧无虑,毫无牵挂,而如今,她的眼神里有了复杂的东西,怅然若失?心不在焉?还是忧郁?只是那眼神里的光芒,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内室这些梅花,怎么回事?”回雪问。
“那梅花,是上午的时候在御花园里摘的,没想到还有用场。”岑梨澜道,说着话,心里又有些走神,不知道苏太医现在安全回到太医院了没有,刚才从畅音阁的墙边翻了过来,滑过冰面,倒是没怎么样,跑到湖边的时候,有些冰融化了,岑梨澜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湖里,一只手使劲的扒住湖边的栏杆,才算没完全掉进去,可是,身上的衣裙却湿了大半,一路小跑的回了永和宫,刚想换身衣裳,荣妃等人就接踵而至,如果这个狼狈的样子被发现,那就不好解释了,不得已,只得迅速钻进了被窝当中。还好荣妃并没有掀开被子去查看,不然,更解释不清了。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做出这种事来,宫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人多嘴杂,你多当心。”回雪刚说完,那个呆宫女就跑了进来,刚才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信的事,又被苗初斥责了几声,说她办事不利,这会儿她心里忐忑,搓着衣角进来道歉的,岑梨澜这才想到,自己因送信心切,竟然所托非人,还好那信没落在承乾宫凌云的手里,不然虽无署名,但足以让人议论纷纷,那上面的字迹,如果落入皇上手中,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呆宫女虽有些傻,但平时不管是烧火还是锄草,收拾院子,都很用心,也很勤快,如今又怎么好怪她,如果怪了她,那事情就闹的更大了。于是对她说道:“没你的事,你出去廊下守着吧。”
王方听屋里静了些,便敲了敲内室的帘子,小心的催问了一句:“主子,相印殿那边还备着饭呢,这会儿要不要回去用些?”
回雪处理了岑梨澜的事,才觉得肚中饿的慌,回到相印殿,满满的喝了两碗粥,又吃了不少菜,心里放下一块大石,连吃饭,都觉得香多了。
接着的两天,看似都过去了,苏太医照例来相印殿看诊,回雪也交待了他一些话,不过是不要玩火自焚,苏太医倒也知规矩,都是点头答应,没一点越轨之处,甚至连永和宫,都没有踏进一步。
这一日,烟紫见洒扫的宫女做的香包分外好看,就拿了一个来给回雪,只见这香包上绣着绿色的荷叶,荷叶下并不是什么鸳鸯,而是一只油绿油绿的小青蛙,小青蛙鼓着肚子,眼睛溜圆,看着很是可爱,而香包里的香料,也说不清是什么,有点像端午节时,香包里塞下的东西,正爱不肆手,见钱太医提着药箱子来了,便把香包小心的放在桌上。烟紫本欲给回雪上茶,见钱太医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