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军大营,中军大帐。
众将齐聚,皆一身盔甲,后披披风,腰挂战剑,分列两边。
萧远首先提出了桓国目前的三个动作,说道:
“桓国可一战之力的军队,只有巫峡关的这七万人,桓王施行的抓捕壮丁策略,实不足为虑,这些壮丁,就算被强行推到战场,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过任何的军事训练,更无正规军应有的作战素质,因而,只需消灭项戈一众,桓国可破矣。”
“其二,朱晖迁十万刑徒,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在也只能命周策固守安阳,不可再作进军之用。”
“另外,宣军虽活动频繁,成功牵扯了灵军大部分兵力,可若灵王出一支奇兵,切我后线的话,那战局可就要急转而下的,因此,在后方补给线上,我军还需作屯留之部队,这方面,由赵牧负责,谨防灵军小股部队的绕道。”
“诺!”后者抱拳领命。
萧远又道:“综上所计,灭桓之战,皆在于巫峡关的得失,我军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消灭项戈一部,全面进入桓国,届时,我骑兵就可纵横驰骋,横扫桓地,所向披靡。”
秦国铁骑可是非常强大的,这要是一入关,完全可以想象,必然如潮水淹没一般。
众将闻言,也都点了点头,满脸振奋。
随后,苏毅站了出来,说道:“桓军的斗志和战力并不高,臣建议,在强攻的同时,采取攻心策略,进一步打击桓军作战之信心。”
这个方法不错,萧远不由点了点头。
紧接着,贾攸也站了出来,说道:“在巫峡关战事上,臣以为,强攻不是唯一途径,若桓国内部生乱,前方将不战自败,且其主帅项戈,应该是底气不足的,臣愿前往关内,代表大王,与其晓以利害,即便不能成功,也争取再次动摇他的信心。”
他愿去游说一下项戈,可萧远听完,却沉吟了一下,果断拒绝道:“不行,这个风险太大了。”
见状,贾攸正色说道:“大王,古有成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强攻之前,劝说对方主帅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啊。”
可萧远还是摇了摇头:“不必,还是按苏毅之作战理念吧。”
说到底,他是不愿贾攸冒这个险罢了,巫峡关近在眼前,三十万秦军是可以打下这里的,若生意外,折了一名谋士,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这,遵命。”贾攸只得又退了回去。
而后,萧远又环视一周,震声说道:
“各部马上下去准备,强攻巫峡关,第一战,当以凶狠之攻势,压倒桓军!务必将其打的胆寒!才可使接下来的攻心,起到更大效果!”
“得令!”众将齐齐抱拳。
第二天上午,巫峡关外。
大地开始颤动。
整齐的步军迈步声。
黑色方阵渐渐逼近。
有将领大喝,所有秦军将士齐齐止步,收戟、重盾砸地,动作划一,场面又瞬间恢复了宁静。
黑甲红缨,铺天盖地。
旌旗迎风招展。
强大的军力下,肃杀之气,充斥全场。
项戈位于城头正中央的位置,看着关外扯天连地的秦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秦王要攻城了……”
左右桓将,脸色也都不太好看,城防上的士兵,更是下意识紧了紧手中长戟,手心满是汗水。
若论作战之凶狠,天下列国,何人能比苦寒之秦。
在秦王萧远率军出关后,参与中原争霸,兼并列国,虎狼之师的名头,早已深入人心。
这是一种从外到内的震慑。
大军兵临城下,大批大批的士卒,开始跑步上前,将一个个箭壶放在了地上。
“坐——”有将领大喝。
哗!哗啦!
甲胄摩擦声整齐的响起,秦军训练有素,参与了太多战争,几乎一瞬间,前面几排就矮了下去,开始坐地蹬弩。
“箭阵准备——”
又是哗啦啦的甲胄声,蹬弩之后,是数不清的秦军将士,弯弓搭箭,斜指上空。
“放——”
令旗挥下。
嗡的一声,弓弦绷动,无数箭矢劲射而出,似乎撕裂了空气!
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汇集成了一片,如同一团黑云,急掠而上,遮蔽了天上的太阳,席卷而下,猛的罩向了城关!
扑扑扑扑!
箭支入肉声瞬间连成了一片,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嚎。
恐怖箭阵之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有些箭支射过城关,击穿了门窗,击碎了瓦片,钉入物内,箭尾还在一阵乱颤……
这太可怕了!根本无站人之地,项戈等桓将,早已抱头鼠窜。
帝国史书记载:秦王率军叩关,每下一地,必以箭阵事先肆虐,以刺探敌军虚实……
箭阵过后,城关上早已没有人了,萧远站于高大战车,直接抽出了秦王剑:“攻城——”
咚!咚!咚!咚!
振奋人心的战鼓声响起,一架架的攻城利器,被众士卒合力,缓缓推到了前方。
各部将领,早已齐齐抽出战剑,猛的朝前一指:“冲啊——”
喊杀四起,数个方阵,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城关,数不清的云梯被一批批士卒扛着,在人群中快速移动。
城头躲避箭阵的角落,桓军副将快步跑来,颤声说道:“项帅,秦军已经开始强攻了!”
“啊!?”项戈大惊,扶着歪斜头盔慌忙站起,尖声大叫道:“快!守住!守